他們試了兩次之後，第三次成功打出了一個快攻，日向立刻興奮起來：“哇！好厲害！這個托球好厲害！”

他的誇贊太熱忱，京介忍不住笑道：“也算是我這幾個月練習的成果了。”

而後又忍不住開玩笑：“我們學校有全宮城縣最好的二傳手，真的不考慮高中來青葉城西嗎？”

“我要去烏野！”日向鬥志高昂地說，“像是‘小巨人’那樣，去往全國——”

“诶，但是全宮城縣去全國的隊伍隻能有一支哦。”京介轉動手裡的排球，一本正經地說，“明年赢的也會是青葉城西。”

日向為這個表述困惑了片刻。他喜歡排球，但是正式的比賽上沒有獲勝的隊伍沒辦法留到最後。這麼說起來，如果他和京介在不同的學校裡，最後肯定會有一方勝利、一方失敗。

“我會赢過京介哥的！”他揮了揮拳頭，然後反應過來那個用詞，“诶！京介哥今年赢了嗎？”

京介大笑。

他的性格偏向内斂，這樣的大笑還挺少見的：“翔陽完全沒有關注最近的新聞啊。昨天我們剛和白鳥澤打了縣大賽決賽，拿到了明年一月去春高全國賽的門票。”

“——全國！”日向的眼睛立刻亮起來，“那不就是‘小巨人’曾經去過的地方嗎！好厲害！”

“雖然再往前算，他們那時候應該去的是代代木體育館而我們要去東京體育館……不過差不多吧，”京介說，“不過這可不是容易的事情。翔陽還要再努力一些啊。”

他擡起雙臂，先向上抛了一下球，然後把重新落到手中的球傳了出去。

日向立刻停止了繼續提問的打算。他仰起頭，眼中隻剩下了練習用的排球，像是幾乎要飛上天的鳥一樣，高高地跳起來，用手掌去觸碰那個排球。

“砰！”球被扣在後排的界内，然後彈起，撞在邊上的鐵絲網上，滾落回來。

“還不錯嘛。”京介說，“接球練得怎麼樣了？”

日向翔陽猛然心虛起來：“呃、唔——那個——”

京介：“……”

他一臉無奈：“跟你說過多少次了——接球很重要。排球的比賽裡面，如果連一傳的接球都接不到，後續的進攻都不存在了。正式的比賽要轉位置，你總要轉到後排負責接球、發球的。”

“我知道的！”日向大聲回答，“我有好好地在對牆練習！但是接對面的球感覺不一樣，也沒有人能幫忙練習這個……”

——也是。

雪丘町畢竟隻是個小區域，町内會打排球的人也不多，能抽出時間來陪日向練習的人更少。

“不然，這樣吧。”京介思考了一會兒，“你周末下午一般都有空嗎？”

“诶？”

“青葉城西的周末社團訓練隻有半天，剩下的時間我一般會和前輩們額外加訓，偶爾也和外校的朋友一起打三對三。”京介說，“如果到時候有空的話，過來幫忙撿球、或者觀賽吧。”

“——诶？撿球？”日向看起來更懵了。

“撿球。”京介肯定地說，“我初一剛開始學排球的時候，也差不多撿了半年多的球。”

日向看起來還是很茫然，但是既然京介這麼說了，他也就撓撓頭：“我知道了！”

他想了想，又羨慕道：“三對三……真好啊，我上了高中之後也想認識更多能一起打排球的朋友！”

“會有的。”京介輕松地說，“翔陽的社交能力很強啊，沒有人會拒絕你的。”

“嗯！”

京介看着笑得很滿足的日向翔陽，突然有點理解當初幸村精市教自己網球時的心态。

橙色短發的少年在身高上毫無優勢，偏偏還選擇了進攻手作為努力的目标。

但他那樣地努力着、堅持着。

……熱愛着。

他突然有些好奇：如果當初的自己足夠喜歡網球，沒有放棄，現在會走到哪一步？

能去U-17嗎？能成為一個社團的核心隊員嗎？能——像是幸村那樣，和自己的隊友拿到全國連冠嗎？

但是故事沒有如果。

現在的須川京介隻覺得，喜歡排球真是太好了。

他露出一個笑容：“那麼，再來一球吧！”

“好！”

……和日向翔陽一起練習的結果就是練過頭了。

傍晚搭乘巴士回到家時，京介在心裡一邊感慨奶奶家鄰居的小朋友未免也太有活力了，一邊反省自己的體力确實還是太差了一點。

——明明以前學網球的時候也有努力，但對白鳥澤的比賽甚至沒能堅持打滿五局。

即使前輩們都安慰他“要接住牛島的球就非常消耗體力了”，但這不應該成為京介自我寬慰的理由。

“還是應該更勤奮一些啊！”他對着鏡子說，“總不能被翔陽比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