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川的第二球沒能再拿到連續得分。
不如說,如果面對白鳥澤這樣的強校能連續得分,那才是讓人覺得太陽要從西方升起的大事件。
裁判吹響了哨子,接下來輪到川西太一發球。
面對過去的隊友,他顯然沒有什麼手下留情的打算;京介也一樣,他提前給岩泉比了個手勢,在對手的發球過來後選擇了上手傳快球。
這個角度有些刁鑽,岩泉也沒有京谷那種能輕易扣殺後排傳球的類型,但好在他這會兒也在後排,隻需要稍微側身以左手進攻即可。
因為太過突然,白鳥澤這邊都在預備着攔網和補救攔網失敗,灰田勉強伸手救了一下球,天童也跟着撈了第二下,最後還是眼睜睜看着球落地了。
看台上的啦啦隊簡直要沸騰,坐在候補區和闆凳邊上的球員和監督卻看得緊張不已。
“真虧他們敢直接這麼打。”來田說,“之前在訓練的時候好像還是隻有京谷能比較穩定地打須川那個上手一傳吧?”
“是。”渡眼看着球落地才緩過一口氣來,這會兒憋得臉通紅,“後方來的球沒辦法直着扣下去,一般打很容易出界;哪怕京谷之前也出界過。”
聽到隊友拿自己和岩泉比還被比輸了,京谷有點不爽地說:“那是因為岩泉前輩是在後排打的,距離一傳近。”
他對排球社裡的前輩們沒有了敵意後還是缺乏尊敬的态度,但唯一的例外是在各方面都壓了他一頭的岩泉一。
“都很厲害。”渡發自内心地說,“我别說打了,連傳都傳不出這樣的球。”
這一球之後,白鳥澤迅速叫了暫停。
大概是能感受到青葉城西這邊的狀态極好,鹫匠教練罕見地沒有在暫停時把所有人的刺都挑一遍,而是闆着臉問:“牛島的體力應該不足以支撐他把很完美的狀态保持到第五局了;白布、川西,你們兩個都是第一次打到第四局,現在狀态如何?需要輪換休息嗎?”
兩個一年生面面相觑,後者甚至還謹慎地思考如果回答“需要”會不會下一秒就迎來“平時的訓練太松懈了”之類如狂風驟雨一般的呵斥。
隻有天童覺在這種詭異的氣氛下還能一臉驚訝地舉起手:“鍛治,你怎麼啦?是發燒了嗎?”
鹫匠鍛治:“……”
他深吸了一口氣,心裡想着回去之後再收拾這個小兔崽子,然後繼續闆着臉:“如果有需要替換的話就說。”
白布果斷地搖頭:“牛島前輩沒問題的話,我也沒問題。”附贈給濑見英太的警惕的一瞥。
濑見英太:“……”
——這後輩真是一點都不可愛,還不如拿青葉城西的來換!
川西倒是猶豫了一下。這一停頓被鹫匠教練收入眼底:“添川,準備熱身。”
二年級的闆凳副攻手立即站起身:“是!”
“川西,之後的訓練加上體力訓練。”
“是!”
暫停結束後輪到花卷貴大發球。
他抛出球後就感覺到位置不對,好在排球在網上方擦了一下,還是滾到了對面。
前排的大平立刻擡手墊球,白布伸出手,略略屈膝——
京介不假思索地往左後方挪了幾步。網前的松川早就挪到了中路,這會兒加上右側的矢巾和左側的岩泉,三個人一起準備着要起跳。
白布賢二郎的背傳姿勢還是太好認了。他為了調整出足夠的高度和距離,會在向後傳球時屈膝得更明顯一些。
同樣感受到這一點的白布在球脫手而出後不甘心地咬牙:之後一定要再多練習,保證傳球的姿勢讓對面的攔網看不出自己的意圖!
牛島若利倒是沒那麼在意。
說到底,白布給他的托球都是較高、較慢的,這能保證他有足夠的時間來調整自己的的跳躍和扣殺的角度,也會讓對面的攔網能迅速意識到他的進攻。
他也不是沒見過能攔死自己的副攻手——白鳥澤無論是初中還是高中都沒有拿過全國冠軍,宮城縣之外還有很多排球強校。
但他沒想到青葉城西也能走到這種給他帶來危機感的高度。
并不僅僅是他所看好的二傳手及川徹和自由人須川京介,對方的主攻手、副攻手、替補二傳……甚至那個春高才開始上場的、進攻性很強的一年生——他們組成的隊伍,對白鳥澤造成了威脅。
起跳的時候,他确實地感覺到了疲憊。
春高預選之前,他沒有和新二傳在正式比賽中配合過;白布上場後,他們也總是能很快地結束掉比賽。所以這還是他第一次意識到,白布過于完美的托球和過多的球權分配,可能會導緻他自己在進入第四局末尾、甚至第五局時感到體力不支。
——但是想使用這種方式讓他認輸是不可能的。
牛島若利看向攔網。
一如既往的助跑、一如既往的起跳。他在半空中調整姿态,左手臂的肘關節向後彎曲,然後将身體轉向球場的方向,朝來球伸展肘關節,并伸直手掌。
對自己肢體和肌肉全然控制的結果是他幾乎能在半空中凝滞片刻,保證自己在最高擊球點的時候以最佳姿态擊球。
——排球脫離他的手掌,在極短的距離内重重撞上攔網姿态已經盡可能标準的矢巾,然後擦着他的手臂往下墜落。
“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