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須川君,”空山對青葉城西這邊略略鞠躬,“發生這個事情,是我們立海的問題。”
“沒關系。”京介搖了搖頭,看向還瞪着他的津金沢,“這和空山前輩也沒關系。”
他轉身對體育館裡還沒結束比賽的他校學生鞠了一躬:“抱歉,打擾到大家比賽了。”
立海的網球部部長浦山椎太在五分鐘後和青春學園的教練龍崎、部長堀尾一起趕到了。期間,自稱津金沢的男生隻是一直以一種極其不爽的表情瞪着京介,仿佛在思考要把他紅燒了還是油炸了。
“抱歉。”浦山幹脆地和空山道歉,“我們這邊今天早上是自由練習,所以沒注意到這個。”
“應該是我們這邊道歉才對。”青春學園的堀尾說着,按住津金沢的腦袋讓他跟自己一起鞠躬道歉,“打擾到你們練習了。”
“堀尾前輩!”津金沢看上去還有些不服氣。
“夠了。”龍崎教練嚴厲地說,“自由練習是讓你跑出來給别的社團訓練搗亂的嗎?”
“我才不是來搗亂的!”津金沢稔抗聲道,“我之前聽立海的禦木學長說的,須川京介這家夥現在居然在打排球——”
堀尾聰史和浦山椎太同時怔了怔。反倒是龍崎教練不太明白:“誰?”
“津金沢以前總提起的對手。”堀尾說,“他當初參加的那屆JR大賽的冠軍。”
浦山椎太也同時開口了:“是幸村前輩的學生。”
兩個人對視了一眼:“诶。”
須川京介抓了抓頭發。
他小學六年級的時候确實按照建議去參加了在東京舉辦的JR大賽。這算是關東地區青少年單人網球比賽中最熱門的的一個,但實際上很多有資格參加比賽的人都對這個沒什麼興趣。
當時幸村精市建議他不要按照自己的年齡報12歲以下的組别。于是他直接報了16歲以下的青少年組比賽,最後輕松地拿回了冠軍。
他努力回想了半天,然後終于從記憶深處挖掘出一點記憶:“哦,我有點印象了……你是當初的亞軍對吧?”
津金沢稔:“……”
他看起來又想打人,青學的部長堀尾非常辛苦地按住他:“啊,可惡,我回頭要再和壇請教一下他當初是怎麼應付亞久津前輩的。”
“津金沢。”龍崎堇看了一眼須川京介,似乎也有些好奇當初的JR大賽冠軍為什麼會開始打排球,但她沒多問,隻是嚴厲地說,“你再這樣胡來,我隻好把你從接下來高中聯賽的出賽名單上劃掉了。”
黑發的男生頓住了。
他看上去還是很生氣,握着拳頭咬着牙瞪着京介。
“我就想知道,你為什麼不打網球了?”
他質問道。
——為什麼不打網球了?
不知道為什麼,須川京介突然想起自己小學六年級時,最後決定放棄網球時那些來問他的人。
他們看起來都很不解。即便明白這是他自己的選擇,也還是忍不住要這麼問他。
“因為我沒那麼喜歡網球。”他對津金沢說,“當初去學網球隻是因為帶我的鄰居一直在教我。我更喜歡排球。”
津金沢張大嘴,呆愣着站在那邊。
他回憶起當初那場讓他渾身顫抖、認清自己實力的比賽,想起自己去查對手的消息然後得知他比自己小一歲、還隻是個小學生時的驚訝,想起對方打完比賽之後那句發自内心困惑不解的“就這樣嗎”。
“——這算什麼,”他問,“‘天才’的餘裕嗎?”
京介停頓了片刻。
天才——嗎。
他有些出神地發現自己這會兒其實也沒有這麼讨厭這個詞彙,但同時也相當清楚地知道,面前的男生之所以會這麼稱呼他,隻是因為他甚至沒能見過那些天才的手下敗将們。
但他沒興趣和這個冒失的家夥說太多,所以隻是平靜地回答:“你怎麼想都無所謂,那是你自己的事情。我現在是排球社的社員,以後也不會再回去打網球,你沒必要太糾結我的事情。”
說完這句話,他自覺這件事情到此結束,比賽結束後的拉伸還沒有完成,他轉身就要走。
一隻手按住了他的肩膀。
及川徹的臉上沒有笑容。他冷淡地看着對面那個還在惱怒的網球選手:“請你認真地對我們家的排球選手道歉。”
“什——”
“天才?”及川徹說,“小須的所有成就都是他自己努力得到的。你輸給他,證明你不夠努力。用一句‘天才’否定他所有的汗水,你不應該道歉嗎?”
“哈?”津金沢張口還要說什麼,但被打斷了。
立海的網球部部長浦山椎太也看着他:“津金沢同學,請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