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重死了,拿開!”
“你都沒打完四局,體力太差了啊,看看二年級們!”
他們這裡的聊天,及川徹和須川京介都沒聽到。
兩個人從後門溜出了仙台市體育館,然後及川摸出手機:“這邊上倒是有一家很好吃的拉面店,小須你以前沒來過吧?我們去年比賽結束之後也是來的這裡。”
“嗯。”京介沉沉地應了一聲。
他還是有些提不起勁來。腦袋沉沉的,像是重感冒一樣難受。
“小須今天很努力啦。”及川盡可能用輕快的聲音說,“老實說,我還以為我們會輸得更早一些。”
“及川前輩倒是想着赢啊。”京介小聲抱怨了一句。
“哈哈哈,當然是想着赢的。但是小牛若的隊伍太強了,我們也才配合了兩個多月……你說是吧?”
京介不自覺擡起頭。
走在他身邊的及川雙手插在運動服的口袋裡,仰着頭,從京介的角度看不清他的表情。
但京介無端覺得他快要哭出來了。
他猶豫了片刻,伸出手拍了拍及川的背脊:“現在沒有别人,及川前輩如果想哭……”
“我才沒有想哭啦!”及川大聲說。
但他聲音裡已經帶了哭腔。
“——可惡,我真的很想、很想赢啊!赢過小牛若,然後告訴他:他所看重的土壤根本不值得一提,這幾年一直在輸的我也能赢——可惡啊!”
京介這才想起來,及川和牛島是同級生。如果算上更早的時候白鳥澤初中部和北川一中的比賽,及川徹已經是連續第五年輸給牛島若利了。
“抱歉啊,小須。”及川擡起手,胡亂抹了一把眼淚,“但是我就是很不甘心,為什麼會一直輸給一個人?難道他就真的不可超越嗎?小牛若甚至也不算是全國第一,我為什麼不能赢?”
京介猶豫了一下。
“……一直輸給同一個人的感覺,我也知道一點。”他最後還是小聲這麼說。
“——诶?”
“前輩知道的吧,我小時候學的是網球。”京介垂下頭,“不過不是跟正式的教練學的,是鄰居家大我幾歲的哥哥教我的。我一直跟着他學,然後也一直輸給他。我最開始還計數,後來就……已經不記得了。”
及川偏過頭看向一旁的後輩,後者毫無所覺,還在絮絮地說:“我當時也沒想過太多,一心想着要勝過他……然後發現他其實真的很強。”
“小牛若這種程度?”
“排球本質上還是六對六,網球可是有實打實的單打比賽的。”京介歎了口氣,“總之……直到他初三全國大賽之前都還沒輸過正式比賽。輸掉的那場比賽之前,他患上了很難治好的病,雖然用了一個月不到的時間複健,但是實力實際上還沒恢複過來。”
“——又是一個天才嗎,這年頭體育界的天才還真是層出不窮。”
“總之,在他世青賽回來之後,我最後和他打了一場。老樣子,一分都沒拿到,然後我就放棄了。”京介說,“中間也發生了各種各樣的事情,總之最後搬到宮城縣,開始學排球了。”
他的神情很平靜。
及川徹忍不住問:“那你……後悔過嗎?放棄網球?”
“有後悔過吧。”京介不太确定地說,“不過我小時候學網球隻是因為鄰居家的哥哥教我就跟着學了,實際想起來一直是枯燥的練習和輸,也說不上多喜歡。”
“但現在我還蠻喜歡排球的。”他說,“打網球的時候太孤單了,網這邊隻有一個人;但是打排球的時候總會有隊友。”
他好像已經從之前比賽的失利中恢複過來了:“及川前輩,十月份還有春高的預選對吧?那時候是不是還能再和白鳥澤比賽?”
“是這樣沒錯。”
“那就十月份赢回來。”京介揮了揮拳,“我也想看牛島前輩輸掉之後的表情——唔,我要再多看一些視頻什麼的,再多練習一些時間。感覺攔網的補救還是不夠快啊。”
——該怎麼說呢。
及川徹忍不住笑了一聲。
那些難過的心情像是被風吹走了一些,他現在覺得輕松了不少。
“好啊,十月份赢回來。不過這可沒那麼容易,金崎前輩和南前輩都要退社了哦。”
“诶!來田前輩和園前輩呢?”
“他們說會留到春高之後。所以春高預選一定要拿到去全國的出線權!”
“啊,這麼一算雖然首發陣容不缺,但是少了重要的替補成員啊。”
“教練們估計會考察一下一年級吧。跟你玩得還不錯的那兩個,矢巾和渡?感覺他們都還不錯。”
“這樣啊。”京介點了點頭,“感覺青葉城西缺少強力的主攻手诶。”
“小岩就很強啊。”
“感覺岩泉前輩屬于那種……很全面的強,但是在攻擊性上不夠強。”
“——還不夠?小岩可是經常用排球砸我诶!”
“這個,即使我也知道那肯定是及川前輩的錯。”
“你說什麼呢?”
“唔——前輩請不要捏我的臉唔唔唔——”
“所以,你們不是說來拉面店占座嗎?”
望着中午時分客滿的店鋪,金崎非常疑惑。
“因為路上小須太傷心哭出來了,所以就安慰了他一會兒——”
“說這話之前你倒是把捂住後輩嘴的手放下來啊垃圾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