軟式攔網觸球所得到的防守反擊機會和實實在在接球之後得到的防守反擊機會,一樣是機會。
“……可不能總讓後輩大出風頭啊。”
“完全搞不懂你在說什麼。”花卷吐槽他。
“哦,我在想比賽赢了之後要不要去吃拉面。”
“诶?現在就想這個?”
“——如果再加一份方餃更好。”
“——别在球場上說這個啊可惡!我也想吃叉燒了!之後你負責請客!”
進攻被對方後排的三年生接住反攻,攔網失敗。
金崎前輩的扣殺被天童覺攔網得分。
岩泉的扣殺被對面的後排接住反攻,攔網失敗。
花卷的後排進攻被接住,對方的反攻依舊是牛島的扣殺。
松川一靜每次起跳,都想着自己無論如何都至少用手指碰到球。
雖然跳得不高,但是單論身高,他和牛島差得不遠,對方又隻能後排進攻,實際球過網的高度不會是觸及不到的程度。
過去幾個月被激勵着忍不住增加的訓練。
園前輩找他一起看的視頻。
神奈川合宿時從一林的對手那裡看到的攔網技巧,和他們那邊友善的前輩探讨的關于攔網起跳時機的判斷。
“——坦白說,要打白鳥澤,副攻手的職責又主要是攔網,我超擔心的。”他在比賽前這麼和花卷吐槽。
“别告訴我你賽前恐懼症了。”
“那倒沒有,去年不是也已經打過了嘛。”
松川趴在欄杆上,歎了口氣。
“……這麼緊張?”
“沒辦法,去年……唉,我知道每支球隊上場的時候都想着要赢比賽,但是那可是白鳥澤,是牛島若利。攔網攔不下也很正常,你懂我的意思吧?但今年——
“——今年,好想赢啊。”
明明去年也不是不想勝利的。
但是輸過兩次之後,對勝利的渴望越發增長起來。
明明隊伍裡有了能應對牛島的武器。
但他那毫無必要的、作為前輩的自尊心卻莫名跳出來大肆展示自己的存在感。
“……畢竟,不能隻依靠須川吧。”
他們是一支隊伍。
就像一個水桶能盛放的容量由最短的那根木闆決定一樣。
“……如果我能成為更長的木闆。”
“你怎麼回事,突然文藝地說些讓人完全聽不懂的話。”
“可能是我遲來中二病吧。”
——但是,他想至少能碰到牛島的球。
——白鳥澤的球。
——那應該是他們用于反擊的一分。
他竭盡全力地去思考、去判斷對方的球路,去判斷自己應該在何時起跳,并努力伸直自己的手指。
失敗。
失敗。
白鳥澤拿到賽點。24:17了。
青葉城西的拉拉隊陷入了安靜,白鳥澤的吹奏社再一次開始演奏他們的樂曲。
——别去聽。
——專注。
避開天童覺的攔網。
或者碰到牛島若利的扣球。
腦子裡全心全意隻有這兩件事的松川一靜幾乎聽不見别的聲音。
他全神貫注地看着向這個方向飛來的球,而後起跳。
那是讓人覺得像是迎面撞上來的巨石一樣的觸感,從他的指尖擦過。
疼。
但是這份疼痛意味着他确确實實地碰到了那個排球。
意味着他可以喊出自己今天在心中等待了很久想要喊出的那兩個英文單詞。那兩個即使他英文不算好也一直牢牢記住的單詞。
“——One Touch(一次觸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