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幾乎是迅速下了決定：“和馬！”

對方的主攻手迅速起跳，而後突破青葉城西沒能集中在一起的攔網，成功以一個斜線扣球得分。

“不熟悉的球隊就是這點不好。”二年級的沢内抱怨，“他們互相喊名字都不知道在喊誰。”

“你說的好像喊了名字攔網就能立刻反應過來似的。”同是二年級的志戶吐槽他，“每次及川喊岩泉，我在對面照樣被他當頭扣。”

他們兩個外加溫田雖然都被選上了正選，但是自身實力不太夠，實際上出場次數不算多。

雙方各得了一分，發球權重新回到戶美手中。入畑教練拍了拍手，京介上前一步。他穿着和其他隊友顔色不同、胸前是字母L的隊服，和岩泉交換了上下場。

“對面的自由人上了。”戶美的部長說，“不知道實力怎麼樣。”

“看看他能不能接下和馬的發球吧。”隊伍輪轉後，前排的主攻手沼井和馬已經轉到了發球的1号位。

京介盯着對方的發球員。先前的扣球證明這個主攻手在力量方面不可小觑，而看對方現在距離球場邊界線較遠的站位……

走到四步開外了。

應該——确實是個跳發球。

黃藍相間的球急速掠過球網上方，重重砸在已經調整好姿勢和位置的京介手臂上。後者的臉色毫無變化，穩穩地把球墊到了及川的所在處。

“幹得好——”及川的眼神在前後排的隊友上一掠而過，“前輩們——”

“诶，他這是在喊誰？”對面的攔網一陣緊張，就看到前排的三年級副攻手已經起跳。

兩名攔網同時跟着跳起，但園圭吾的手揮了個空——真正接觸到球的是後排的副攻手。在園落下的瞬間，松川一靜從三米線外用力扣球，把球扣在了戶美隊自由人來不及補救的界内。

短促的哨音，翻動的計分闆。

“對面的那個自由人……”

“剛剛介紹的時候說過，一年生吧。”

“這麼輕易地接下和馬的發球，怪物嗎。”

“宮城縣……我記得以前進全國的隊伍一直是白鳥澤，什麼時候青葉城西也有這樣的本事了。”

“這之後可要麻煩了……”

“——哪裡麻煩了，說得好像我們能東京都出線似的。”

集體沉默。

不慎說出實話的大将優遭遇隊友們愛的毆打xN。

“别想這麼多了，”三年級的自由人木着臉說，“先把發球權拿回來吧。這樣的青葉城西是個好對手，也不知道監督怎麼聯系上的。”

“拿下一球！”

“哦！！”

畢竟還隻是第一局，雙方花了點時間互相試探，很快發現彼此都不是什麼直來直往的傻瓜球隊。青葉城西的前後排配合非常出色，戶美也熱衷于在扣球的刹那突然轉吊高，兩邊的自由人滿場跑得大汗淋漓，第一局結束（青葉城西25:戶美21）交換場地時擦肩而過，彼此對了個眼神。

“青葉城西一年生，須川京介。”

“戶美學園三年，津木琢磨。”

十分用力的握手：“比賽之後，交換一下郵件吧。”

“嗯，如果能和前輩請教更多作為自由人的訣竅就好了！”

等走近隊友後，及川非常自來熟地擡手把京介撈過去，胳膊搭在他的肩膀上：“小須這麼快就和戶美的前輩熟悉了？”

“這叫自由人的互相理解。”京介感慨，“上高中之後終于認識了第一個外校的前輩，唉，希望明天去音駒能再認識一個。”

及川露出一個“搞不懂你們自由人”的眼神，被岩泉嫌棄地推開：“好了，正經一點吧。感覺對面的實力整體不算強，但是很擅長用一些小戰術——二次進攻、扣殺改吊高球——相當考驗防守能力，怪不得溝口老師會聯系戶美來和我們打交流賽。”

溝口笑了笑，但是沒說話。

京介現在已經習慣了青葉城西這種教練和顧問不怎麼提意見，隻是讓球員們自己思考的風格了，他認真地提意見：“但如果分散攔網的力量，他們的扣殺也很難纏吧。”

“是。”金崎說，“戶美的風格很有意思。他們非常擅長臨場應變，直線扣殺突然改成斜線扣殺、扣殺改成吊高球的方式，他們在第一局都使用過了。三人的攔網或許能封住扣殺，但這意味着後排的防守力量減弱，并且我們還需要考慮救球成功後的進攻——”

他沉吟了片刻，看向京介：“新之介跟我說你最近也在練上手傳球了，練得怎麼樣？”

及川悶笑出聲：“小須倒是很努力，但是可能還要再練練吧。他上手的控制力确實沒有下手強。”

京介垂頭喪氣地說：“嗯……我之後會繼續加強練習的。”

“那麼……這樣吧，”金崎做出決斷，“第二場，先試探一下，然後新之介換花卷上場，我們打4-2。”

在排球中，所謂的四二配備就是場上六名隊員中，有四名攻手和兩名二傳手，且二傳不分主次。

之前的隊内練習賽中，京介也見識過這種配備，及川前輩和南前輩一旦被分在一個隊伍中，另一隊基本會毫無還手之力——當然，這也是因為另一隊暫時充當二傳手的社員實力不濟的原因，但雙二傳的打法确實非常多變，在應對戶美這樣的隊伍時能有更多的機動性。

休息片刻，哨聲重新吹響。

第二局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