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之,最後艱難地22:25輸掉了。
眼見危險程度因為赢了比賽而略有下降的及川·大魔王·徹朝這邊走過來,素來鈍感的須川京介一個激靈,下意識地縮到了岩泉一的背後。
“诶,躲什麼。”及川笑眯眯地站在岩泉身前,“我看起來這麼可怕嗎?”
京介下意識點頭,然後又反應過來,開始瘋狂搖頭。
“诶——”及川拖長了聲音,“但我确實很生氣啊,小須川。”
岩泉微微皺眉,但看到及川的表情之後,又無奈地搖了搖頭:“正經點。”
“我倒是想正經一點,”及川鼓起臉頰,“但是小須川躲在你背後,都不肯和我說話啊。”
京介:“……”
“之前是我太沒禮貌了,抱歉,及川前輩!”總之哪怕是要把排球扣到他臉上他也認了——
然後,出乎意料的,及川笑起來。
不是那種讓人看了之後會一個激靈、直覺報警的微笑,而是很真誠的笑容。
“那麼,作為道歉,陪我練發球吧。”
他認真地說。
“我也想打出能讓對面接不到的發球。如果能有強力的接球手來幫忙,那就再好不過了。”
“……诶?是!很高興能幫上忙!”
京介怔了怔,而後在園圭吾的提醒下趕緊站直了身體,鞠躬回答。
而後,喜悅感慢慢浮了起來。
總感覺,好像被認可了。
及川說的訓練當然不是指社團内教練和監督安排的訓練,而是指額外的加訓。
部長顯然已經習慣隊員們的加訓了。他把鑰匙借了出來,但同時也提醒他們要注意勞逸結合。
“尤其是及川,你是前輩,也稍微給後輩做個榜樣。别再總是練起來不管不顧地要岩泉來把你拖回家。”
南新之介對京介解釋:“别看及川這家夥一臉輕浮男的樣子(“南前輩好過分?”),其實在排球上的訓練差不多是整個社團最拼命的。平時的遊刃有餘全是加訓練出來的,你可别像他這樣,萬一在比賽前不小心過勞受傷,那可真是得不償失。”
又轉頭看岩泉:“有空的話稍微——”
“啊,沒問題。”岩泉穩重地點頭,“我會看着他們的。”
……然後說是看着的岩泉也跟着下場練習了。
京介倒是無所謂。對他來說相當于加了一些日常接球練習,也不需要他滿場亂跑,最多是描述一下自己以前接過的那些發球。
“最難的應該還是跳飄球吧。”中間休息的時候,他盤腿坐在地上,有一搭沒一搭地轉球玩,“帶了旋轉的球很好判斷,但是飄球的路線很随機,隻能上手接。”
“跳飄啊。”及川露出一個不太高興的表情,“那個要花費很多時間去練習吧。現在我還是要專心二傳手的技巧,隻能在大力跳發上下功夫了。”
“大力跳發就隻能在落點方面下功夫了。”京介很客觀地說,“初中的時候我在全國賽見過不止一位能輕松接下大力跳發的自由人。隻要技巧和身體素質到位,這個沒什麼難度。”
岩泉一:“……沒什麼難度嗎。”
他瞥了一眼京介,突然覺得很好奇:“你初中的時候,為什麼沒拿到最佳自由人的獎項?”
“這個要問賽事主辦方吧,而且我也不太在乎這種個人的獎項。”京介低下頭,目光停在自己的手掌心上,“我比較喜歡和隊友一起拿獎的感覺。”
及川的目光在後輩的小卷毛上停留了片刻,若有所思。
岩泉沒注意到他的表情,隻是感慨:“對于排球來說,團隊合作确實非常重要。雖然不想承認,但是白鳥澤如果能把團隊配合做得更好一些,說不定能在全國賽上拿到更高的名次。”
“也不一定。”京介說,“這點上,所有的運動比賽都一樣。每支隊伍、每個人都在努力,但你永遠不知道自己會面對怎麼樣的對手。所有人都不想輸,所有人都在拼盡全力。常勝的王者也會遇到突如其來的黑馬,勝過第一名的選手也可能被第三名後來居上。比賽之前或許都想着無論如何至少打一場讓自己不會後悔的比賽,但是誰想輸呢?誰不想在賽場上留得更久?真的有人能做到每天都一絲不苟地完成所有任務,并在賽場上百分之一百地發揮出自己的實力嗎?”
“這話聽起來還挺喪氣的?”
“不管是什麼領域,比賽永遠是很殘酷的,最後隻會有一個勝利者。”京介低聲說,“更殘酷的是,不是所有付出了同等程度努力的人都會到達同等的水平線,運氣甚至都不算什麼,天賦才是最可怕的分界線。”
及川徹怔住。
“……聽起來小須川很有感觸?”他試圖用更輕描淡寫地語氣說這句話,但是可能失敗了,因為岩泉以了然的目光看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