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伊陽可不知道伍峥心裡在想什麼。
他隻是又颠了一下靠在自己背上的人,讓快要從他肩膀上滑下去的伍澤往上靠靠,貼心解釋道:“副總本來也是因為我才喝多了,其他同事也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忙,我送送副總,也是應該的。”
孟伊陽不知道伍峥對伍澤莫名其妙的敵意來源于何處。
但很明顯,對方對伍澤的不喜幾乎都要整個挂在臉上了。
對于這樣的情況,孟伊陽自認為自己也無法對伍峥喜歡起來。
更莫說。
在某種程度上來說,伍峥應當還算是伍澤的競争對手。雖說他知道自己的老公之後會将伍氏集團握在自己手裡,他也從不懷疑自己老公的能力,但在這種還沒見分曉的時候,他還是有必要好好站隊,幫伍澤找回一點氣勢。
“伍總要是沒什麼事的話,那我就先帶着副總回去了。他喝了太多酒,在外面吹風吹多了,難免會頭疼。”
說這話的時候,孟伊陽已經伸手拉開了車門。
就算伍峥繼續糾纏,他也打算找一個其他理由去擺脫對方,免得對方一直糾纏着他,在這種沒必要糾結的事情上刨根問底。
雖說他在領導層比伍澤要更高一級。
但就連伍澤喝多了之後要怎麼回家都管,未免管的也有點太多了。
孟伊陽這一番話中拒絕的意思非常明顯。
伍峥也自然而然地放棄了繼續追問下去的念頭。
他記得前世孟伊陽沒少自己開車,偶爾遇到同事有事兒,也會順帶着送同事們一程。
尤其是,當同事真的幫助過他的時候。
現如今的伍澤對孟伊陽來說就是這樣的狀況,如果他非要讓伍澤的助理下來送人,而将已經做到這一步的孟伊陽推開的話,恐怕對方心中會一直記挂着這件事,日後再想别的方法報答回來。
比如請對方吃飯什麼的。
與這種方式相比,還不如現在就讓孟伊陽把伍澤送回去。
至少在這個時間點,看到孟伊陽跟伍澤一同行動的人數尚且還可以控制。
正如現在地下停車場幾乎沒人一樣。
孟伊陽帶着伍澤一路而來的時候,想必也不會遇到幾個認識的同事和員工。如此,冒出來些許将伍澤跟孟伊陽捆綁在一起的傳聞也就少了不少可能。
但要是一起吃飯就不一樣了……
飯點被他人看到的概率更大,真要是流傳出什麼其他言論的可能也更高。
“嗯,你去送吧。”
看着孟伊陽兀自打開車門的動作,伍峥跟着又随了一句,“送完之後記得早點回家,天太晚了,一個人在外面不安全。”
隻是一句很平常的叮囑而已。
孟伊陽輕輕嗯了一聲,把伍澤放好之後,轉而自己去駕駛座發動車子離開。
他并未将自己方才跟伍峥的那一番對話放在心上。
但被放在後座的伍澤卻并非如此。
那張雙眸緊閉的臉上,伍澤的嘴角從一開始聽到孟伊陽維護他時候微微露出來的笑容,霎那間就變成了方才聽完伍峥那句叮囑之後的雙唇緊抿。
不為其他。
伍峥方才說的并不算是一句平平無奇的叮囑,而是不動聲色的禁锢。
在前世伍峥尚未跟孟伊陽在一起的時候,伍峥還未表現出他在某些方面的專斷獨行。
而當他與孟伊陽結婚,有了那本結婚證的束縛之後,伍峥對孟伊陽的管控愈發嚴格。
從一開始的叮囑對方晚歸,會提前去活動現場等孟伊陽下班接他回家,變成了後來索性直接不讓孟伊陽安排晚間的工作,從根源杜絕了對方晚上出門的可能。
一想到之後的孟伊陽因為這些無形的束縛影響了他自己的工作,伍峥就頗為心痛。
伍澤想要的不過就是孟伊陽手上的股份罷了。
結婚之後,股份到手,他便不再需要一個可以在空中肆意翺翔的雄鷹。
雄鷹被關進籠中。
任其再有能耐,無法接近足以施展其能力的無垠天空,最終也不過就是一個比其他雀兒體格更大,看起來更新奇一點的金絲雀罷了。
能夠憑借自己能力成為伍氏集團小股東的孟伊陽,本不該如此。
不該為婚姻所束縛。
也不該去遵守那可笑的晚上不能安排工作的規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