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刻鐘就審完了案件?”謝欲雪道,“看來,這個秦桶當真不簡單。”
“不簡單倒不見得。”尚雲間伸手抓一把瓜子剝,“貪财倒是真的。”
謝欲雪看他:“你的意思是說,破案的快慢,靠的是被審的人有沒有錢?”
尚雲間把剝好的瓜子放進一旁的小碟子裡:“聰明。”他把碟子放到謝欲雪跟前,笑道,“吃瓜子。”
謝欲雪拿起一顆瓜子,道:“那我們要找個什麼理由送錢救人?”
總不能大搖大擺的走去衙門,當着所有人的面說,喂,秦大人,我來給你送錢了吧?
這也太招搖了。
尚雲間把剝好的瓜子放進謝欲雪跟前的碟子裡,道:“沒有人會不喜歡錢——”他朝謝欲雪眨眨眼,“從他身邊人下手。”
金城府衙門前,尚雲間與謝欲雪躲在門口的大獅子雕像後面偷眼看着一個師爺打扮的人從裡面走出來。
等人走遠,尚雲間側臉對謝欲雪道:“老婆,我們跟上他。”
謝欲雪淺淺點頭:“嗯。”
秦桶貪财,那他身邊的人肯定也不是什麼清廉正直之人,正所謂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師爺白青山哼着小曲悠哉悠哉的走在石闆路上,穿過幾條街巷之後,尚雲間跟謝欲雪趴在牆角看着他剛還惬意的臉立即冷下來,然後擡腳走進了一家小酒館。
尚雲間道:“老婆,一會兒你配合我,我們來個請君入甕。”
謝欲雪點頭。
白青山一臉嚴肅走進酒館,酒館老闆看見了他立馬笑臉相迎:“哎呦!白師爺來了,快請進快請進,還是老樣子嗎?”
白青山随意找了個位置,坐下後彈了彈衣擺,道:“嗯。”
老闆名叫快來,他的店也是以他的名字起的,就叫快來酒館。
快來老闆笑着道:“明白!小王,快給白師爺上老三道。”
店小二從另一桌回喊:“得嘞!”
快來老闆走回櫃台,在櫃台邊笑邊道:“看來白師爺又幫秦老爺破了案子了,恭喜啊!”
每次衙門一破案,白青山總會來他這快來酒館喝上一杯。
白青山擺手,臉上并未有任何喜色:“窮山刁民,不值一提。”
哦,看來是沒撈到什麼油水,酒館老闆很會看人臉色,畢竟在這金城,想要生存下去還是要有些處事本領的。
“呵呵。”酒館老闆幹笑道,“白師爺每日跟着秦大人抓犯人這麼辛苦,那這頓酒就當作犒勞師爺您了,您盡情喝,酒錢都算在我快來頭上。”
白青山臉上終于有了點緩色,不過還是一副冷面,舉着茶杯稍稍看了快來老闆一眼:“你有心了。”
快來老闆立即道:“應該的應該的。”
這時,酒館門口出現兩位公子,尚雲間與謝欲雪并肩走進來,酒館老闆看見來新客了,忙笑臉招呼:“二位客官快裡面請!”
小王端着托盤從後廚走出來,他去到白青山那桌彎腰把一盤盤菜輕放在桌子上。
白青山瞥了尚雲間跟帶着鬥笠的謝欲雪一眼并未放心上。
尚雲間站在櫃台前道:“老闆,備上——”他看了謝欲雪一眼,猶豫了一下轉回頭道,“兩間上房,再給我們準備幾道店裡的招牌菜。”
“好嘞客官。”酒館老闆道,“二位先去坐,我這就讓店裡夥計給二位安排。”
尚雲間轉身,不經意看了眼白青山一旁的空位,側臉對謝欲雪道:“我們去坐。”
謝欲雪點頭。
謝欲雪與尚雲間坐在了白青山旁桌,與尚雲間相對而坐,兩人剛坐下,尚雲間便掏出錢袋開始翻找,下一刻,錢袋被他非常不小心的一個大動作從手裡甩了出去,裡面的銀子順着袋口全灑了出來。
一瞬間,明晃晃的十幾錠銀子滾的滿地都是。
“哎呀!”
尚雲間臉上露出驚恐之色,慌慌張張的蹲下身去撿銀子。
其他桌的客人看見這麼多錢全部驚的睜大雙眼,嘴裡的菜也變得索然無味,一聲不響的悄悄看他們。
出門在外能帶這麼多銀子的肯定非富即貴,說不定這倆人是京都城來的哪家富家公子,要是能靠上點近乎,說不定還能得點什麼好處。
白青山一直保持着倒酒的動作,直到酒杯裡的酒溢出來他才回神,趕忙放下手中的酒壺。
謝欲雪坐在凳子上沒動,埋怨道:“說了不讓你帶這麼多,我們又不是要出遠門,簡直就是累贅。”
酒館裡的賓客面面相觑,還是第一次聽說帶多了銀子是累贅這種話。
尚雲間伸手拼命夠隔壁桌底下的銀子,隔壁桌的客人立馬趴下去幫他撿,笑的牙花子都露出來了,殷勤的遞給尚雲間。
尚雲間接過銀子,道:“多謝。”
“沒事沒事,您拿好!”賓客笑的殷勤。
尚雲間拿着銀子起身走回去:“我這不是怕你不夠花嗎?”
酒館老闆震驚之餘悄悄對店小二招招手,店小二跑過去,酒館老闆輕聲在他耳邊道:“把店裡最貴的全給他們端上去。”
店小二看了看尚雲間那桌,了然點頭:“明白。”
尚雲間把裝銀子的口袋繩子一拉,随手放在桌子上。
謝欲雪道:“我們來這金城轉了一天,也并未找到什麼有趣的地方可以遊玩,明日我們便回去吧。”
尚雲間呲牙一笑,道:“聽你的。”
全酒館側耳偷聽的人一聽他們是來遊玩的,立刻一蜂窩全擁了上去。
“二位公子是要找什麼有趣的地方嗎?這個我知道,如若你們不嫌棄,我這就可帶你們過去!”
“走開走開,二位公子看看我,我知道的地方更好玩!不如你們哎你别扒拉我!”
“我我我,我知道哪裡好玩,保證他們都不知道,二位公子跟我來!”
尚雲間左右看着這麼多人一時有些難以選擇,擡起手道:“大家先靜一靜靜一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