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柱叔在山林中瘋狂奔跑,跑到跑着突然頭上飛來一個黑影,在半空上翻滾幾圈落在他前面擋住他的去路。
石柱叔看清來人後,憤聲道:“又是你!”
他轉身準備繼續逃,但回頭一看,卻發現全村的村民加上萬柳書院的學生都在他身後,完完全全擋住他的去路。
東院門口,石柱叔被村民緊緊圍住,看着被村民找出來的牛腳鞋沉默面對。
村民:“你還有什麼話要說?”
石柱看着牛腳鞋再無法辯解:“我——”
王小蒙看着石柱問道:“石柱叔,你為何要偷茶呢?”
漫長的沉默後,石柱叔深深歎口氣:“我也是迫不得已啊!”
“迫不得已你就去偷我們大家夥兒的茶葉?你知不知道我們今年都很難呐?你還有良心嗎你?”
村長道:“大家先别激動,石柱,我們給你個機會,你好好解釋一下為何要這樣做?”
石柱面露難色,道:“朝廷政令一出,今年茶葉賣不出去,眼看着家裡越過越窮,我兒子還在生病,要不是走投無路,我也不會去冒着個險傷害到大家夥兒!我這也是沒有辦法的啊!”
尚雲間道:“朝廷不是給了你們貼補金嗎?怎麼會沒錢給兒子看病?”
石柱叔又是深深一歎:“朝廷是給我們貼補金了,但也架不住山匪搶啊!”
“什麼?”
“有山匪?”
在場的所有人都吃了一驚。
石柱叔滿面愁容,回憶起遇到山匪的場景:“上個月末我帶我家幺兒去京都看病,半路回來時遇到五個人打劫,那個帶頭的人說他們是村東邊山頭上的土匪,以後我們村都會是他們的糧草倉。……不僅搶了我身上剩下的錢,還逼着我幫他們偷村子裡的茶,說要是不偷,就殺了我跟我兒子,我也是被逼的啊。”
“這些山匪真是膽大包天。”孫無聲道,“天子腳下都敢如此猖狂。鄉親們别怕,我這就去報官,讓金城縣太爺上山剿匪!”
謝欲雪:“既然事情弄清楚了,茶葉不是王小蒙偷的,那我們是不是算洗脫嫌疑了?”
有村民主動站出來道歉:“真是抱歉啊,我們也是着急了才這樣懷疑你們,這也是日子難過,沒辦法啊。”
尚雲間微笑對道歉的大嬸,很是大度道:“沒關系大嬸。”接着他微笑轉成假笑看向站在人群後的三個村民,“三位伯伯,你們難道沒有什麼要說的嗎?”
其中一個伯伯面露尴尬,滿臉不自在的對尚雲間快速道:“對不起。”
尚雲間假裝沒聽見,側耳道:“你說什麼?我沒聽到!”
那個伯伯被這麼多人看着,臉有些拉不下來道:“反正我已經道過歉了,你聽不聽得到那是你的事情。”說完便灰溜溜走了。
尚雲間假笑看向那個罵過謝欲雪的老伯,眯眼道:“老伯,你的道歉呢?”
那位老伯不似前一個那麼好說話,大哼一聲,道:“我為何要道歉?我說什麼了?不就是懷疑你們偷了茶葉嗎?要不是你們這麼多人來村裡,哪會給石柱創造機會?”
這是什麼歪理?
尚雲間氣極反笑,看着老伯道:“行,強詞奪理還是你在行,不道歉是吧,你最好别後悔。”
“我不管你搶什麼理,我能後悔什麼?”那位大伯扛着鋤頭,腳底抹油似的落荒而逃,“我要去幹農活了,在這忙活了一上午,全耽誤了。”
那個大伯一走,剩下的村民陸陸續續開始跟他們道歉。
“真是抱歉啊!”
“失禮了!”
孫無聲擺手道:“各位不用這樣,我知道茶葉丢了相當于砸了你們的飯碗,你們着急也情有可原。既然人已抓到,那我們就把這個不愉快掀過去,我明日便出發去衙府報官,保證還大家安甯。”
“孫先生你真是大好人,是我們錯了。”
王小蒙抿着嘴站在一旁沒說話,村長見狀,示意道完歉的大家夥兒過去。
王小蒙再擡起頭時,就看見以村長為首,所有人都圍過來,他臉色一紅,結巴道:“你們…幹嘛?”
村長笑着道:“我們是來給你道歉的。”
所有人一起道:“對不起。”
王小蒙忙擺手後退:“不不不……”
孫無聲笑着走過去,拍拍王小蒙的肩:“好了,這件事算翻篇了,繼續幫助伯伯嬸嬸幹活吧!”
王小蒙看着孫無聲發愣,孫無聲疑惑:“怎麼了?”
他之前還罵他莽夫,王小蒙心裡滿是愧意,搖頭,小聲道:“沒什麼。”
孫無聲笑着拍拍他,轉頭看向村民道:“鄉親們,都各自忙去吧,大家丢的茶,我一定會幫大家找回來。”
“真是謝謝孫先生了。”
“真是大好人啊。”
村民一散,孫無聲走到謝欲雪跟尚雲間跟前,笑着道:“這次多虧了你們幫忙,特别是你,謝欲雪,你有如此才智,将來到了廟堂,定會有一番作為。”
尚雲間驕傲的挺直腰杆:“那當然,我家欲雪可是全京都城最聰明的人。”
謝欲雪先是觑他一眼,然後才對孫無聲道:“孫先生謬贊了,但學生志不在廟堂,前路還有許多學生不懂的學問等着學生去求索,恐怕要讓先生失望了。”
“是金子在哪裡都能發光的。”孫無聲道,“好了,偷茶賊一事暫且告落,明日我便出發去衙門,這兩日,你們倆要好好幫我看住這幫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