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入書房,報告的太監來了,直接噗通一聲跪在地下直呼萬歲,半晌了皇上才叫起,跪得腿肚子都打顫了,還是有條不紊地回答到
“禀明皇上,裴将軍入京了,現下已快到宮門口了。”
其實剛剛他隻是在想,裴知意今天要回來了罷?年三十的節骨眼,更何況自己是放了海東青去的,這樣急切的心,希望能帶到邊境。
就算心思翻湧如海,趙恩澤還是不鹹不淡地讓他下去回話,說自己知道了,又有個太監跑進來,跟趙恩澤細細描述裴将軍如何意氣風發,一進城門,簡直是有着潘安擲果盈車的風采。
皇帝神色不動,隻道了句以他的風姿,倒也無可厚非。
這句話從皇上口中說出不奇怪,當年皇上與裴将軍在寝殿裡抵足而眠,是有着深厚情誼的。
所以太監們連連賀喜,跟在皇帝身邊多年的胡久才也跟着道賀,正在此時,裴将軍挎着刀就進來了,還是那樣的好顔色。
他有特許,可以持刀,可穿甲胄,在天子之威下,他還是這樣從容地跪下。
“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末将來遲,望陛下恕罪。”
隻見上位者揮退了下人,一言不發地俯身練字,殿内氣氛冷凝如霜,這種氣氛在天子與臣民間是慣常的,隻是裴知意對這種氛圍很陌生。阿兄好似生氣了,但也不朝他發,阿兄若是生氣了,自己還是服軟比較好。
“不過三五年未見,皇上預備就這樣跟臣繼續下去麼?”
當年他要走,跟皇帝曾剖白過心意,又隻留下謬謬幾句話,但服軟他是擅長的,一番話下來又是傷心又是委屈,直像是趙恩澤的錯了。餘光間,他瞥到皇帝衣裳竟有幾縷浮灰,他下意識幫他擦去。
“這些太監怎麼伺候的?害阿兄的龍爪都發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