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誰和她說過,好熟悉,靈魂好痛,好重。
突然一雙強有力的手抓住了秦渝清的靈魂,手掌心傳來溫熱的感撫平了靈魂上的痛苦,這雙手和小孩一起将秦渝清拽了出來。
下一刻,秦渝清想起來了,是陸景川!是陸景川和她說過,會等她回來的。
陸景川是她的錨,隻要有陸景川所在的世界都是真實的。秦渝清在心底反複默念這句話,她知道陸景川一直都在,他一直會等她回家。
“阿阮,我是陸景川,你看看我!”
不知為何,秦渝清一把抱住陸景川,她現在隻想抱抱他,抱住屬于她的真實。
而在她的另外一邊,孩童時期的秦渝清也是緊緊地抱住孩童時期的陸景川。
秦渝清和孩童時期的秦渝清都笑起來,兩個人眼底滿是不舍,一個是離開世界的不舍,一個是離開陸景川的不舍。
“一定要等我回來。”
陸景川和孩童時期的陸景川用力點頭:“我會的,不管什麼時候我都會等你回來,然後抓住你,不讓你離開了。”
四周飄起了雪花,越下越大,逐漸蓋住了孩童的身影,秦渝清知道時間到了,她該離開了。
“等我回來,等阿阮回家。”秦渝清的隻感覺靈魂在不斷地往上飄。
“我一直都在等你。”陸景川的臉龐消失在秦渝清的眼中,一滴淚水流了下來,她哭了。
秦渝清感覺到自己的靈魂不斷地回歸到身體中,額頭的彩色蓮花再次出現,綻放出巨大的光芒,一道藍金色的光芒快速地沖向雪山,随後化作點點星光消散在天空中。
所有人目瞪口呆地看着秦渝清的變化,這時小鹿睜開眼睛,金色光芒在她眼中不斷地流轉,她在空中一把拉秦渝清過來,将自己的額頭貼上去,對秦渝清道。
“該回來了。”說完,瘦弱的小鹿抱住秦渝清,她的目光看向雪山,冷聲道,“就憑你!也配碰她!”
所有人隻感覺地面劇烈的震動,下一刻小鹿和秦渝清都閉上了眼睛,從天空緩慢墜落。
春桃接住秦渝清,肖将領接住了小鹿。
樸清河的反應很快,他一下子跪下來,大聲地說道:“拜見神女,拜見天命之人!”
其他人愣愣地站在原地,不少人面面相觑,似乎在确定樸清河所言是真是假。
肖将領也反應過來,呵斥道:“你們難道忘記了,京城祭台上神女和神使從天而降,攜帶神谕而來,六公主秦渝清便是天命之人,方才是神女和天命之人與神山共鳴。”
“還不拜見神女和天命之人。”
其他士兵如夢初醒,她們猛地跪下來,朝着昏迷的秦渝清和小鹿磕頭,聲音虔誠道。
“天佑大殷,千秋萬載!”
樸清河松了一口氣,秦渝清的這個情況是他沒有遇到過的,他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他知道今日之事隻能坐實秦渝清是天命之人,不能再節外生枝了。
等秦渝清醒來的時候,入目便看到春桃焦急的神色,轉頭看到小鹿和沈言青,想來樸清河身為男子,不便陪同身邊。
“公主,你可算醒了,你都不知道你突然昏睡過去,還好肖将領有治療高反的藥物。”春桃又開始她老媽子一樣的念叨。
“這裡是?”秦渝清及時打斷了春桃的念叨,在春桃的攙扶下緩慢地坐起來,觀察四周。
這是一個很狹小的房間,整個房間裡隻有一張床和一張桌椅,便再無其他了。
“這裡是煙雲城,你中途承受不住高原反應暈過去了。”沈言青站在秦渝清旁邊,看着秦渝清蒼白的臉色,她的眼底閃過一絲複雜的神情。
“多謝沈将軍。”秦渝清嘗試活動身體,确實沒有之前那種強烈的,令人窒息的頭暈目眩的感覺,呼吸也順暢很多。
沈言青拉來一張凳子,她的神色帶着愧疚:“本來,我應該讓你好好休息,可目前煙雲城的情況不等人了。”
“無妨,沈将軍與我不必客氣,請仔細說說。”
在沈言青的口述下,秦渝清徹底了解煙雲城糟糕透頂的情況。
煙雲城是在剛入夏季的時候,不知為何雪山突然發出巨響,本以為是自然的汛期,可下一刻在所有人的眼前,雪山崩壞了大一塊,迅速變成大型的雪崩,朝着山下湧去。
雪崩在接觸到草原的那一刻,詭異的化作雪水,并繞過了煙雲城,直直流入南部的兩條母親河,也就是洛河和瀍河。
就在沈言青剛準備聯絡倉州和嶺郡的知府大人們,要小心水患問題,今年的夏季雪山汛期來得太突兀和怪異,可煙雲城毫無防備地冒出詭異的災疫。
那些患病的人無法控制自己的行為,就像是沒有自主意識一般,不斷地朝着雪山走去,怎麼拉也拉不住。
最終,那些人被活活凍死在雪山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