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避免後續不必要的麻煩,小道士的屍體由陸景川的人直接負責,叫來值得信賴的仵作進行查驗。
秦渝清想知道,到底是什麼東西能将屍體分割的如此平整。
在院中,秦渝清看着被春桃綁過來的孫老劊子手,她眉眼帶笑,目光中卻透露着冰冷道:“這件禮物是你替你主子送給我的?”
秦渝清身體向前,單手拖着下巴,尾音懶散地說道:“這件禮物我不喜歡,你和你主子說下,換個别的?”
孫老劊子手面色蒼白,他是在出城的路上被一群人給攔住,不由分說地壓到了這裡。
“你在說什麼東西,放開我,大殷律法森嚴,你不能對我做什麼!”
秦渝清聽笑了:“律法森嚴,你說得很對。”說着秦渝清伸手拿起放在桌面上的紙張,随意丢在孫老儈子手的臉上,“看看吧,這是你妻子的字迹,我想你不會不認得的。”
孫老儈子顫抖着雙手,他認得妻子的字,這就是她妻子所寫的。
“你倒是娶了一位好妻子,她在聽到你種種事迹後,親自為你寫了這份認罪書,上面可是将你這年所做的事情一一記錄下來。”秦渝清用手指點了點紙張,此刻她就像神谕中的妖物一般。
“城東孫老儈子手,你還有什麼要說的?”
孫老看着紙張,他猛地擡頭,當着秦渝清的面,張開嘴巴将紙張全部都吃下去,随後說道:“就算有我妻子作證又如何,側面說明六公主你沒有實證,現在你什麼都沒有了。”
“别急啊,我知道你餓,所以讓你妻子寫了很多份。”秦渝清看了一眼陸景川,他從懷中拿出來一疊紙張,秦渝清皮笑肉不笑道,“來,慢慢吃吧。”
孫老儈子手瞳孔巨震,他看着不遠處的屍塊,突然間他想到了什麼,整個人放松下來道:“這張紙上所寫内容,隻不過說明出事時我恰巧出去罷了,腿是長在人身上的,時間是不可控制的,六公主若沒有實證證明我确實在現場,那便恕我要反告六公主藐視王法,随意捆綁百姓,逼迫其認罪伏法。”
“實證啊,你倒是提醒我,這可說得太對了,沒有實證怎麼能抓人對吧?”秦渝清拍了拍手,一位老婦人被抓了過來,“不瞞你說,實證确實沒有,但其他側面性的人證還是有的。”
陸景川走過去,将孫老儈子手的頭轉過去,直視被暗衛壓着身着破爛衣裳的老婦人,她的臉上不僅有歲月滄桑的痕迹,還有新舊傷交替。
“你看看此人你可眼熟?當我們找到她的時候,她已經神志不清地躺在那腌臜之地,衣不蔽體,而身邊可是有很多叫花子,若非我們的人趕到,她啊怕是連性命都保不下來。”
“你們!你們不是人!你們這群牲畜!”孫老儈子手的鎮定被打破,他怒吼着朝着秦渝清唾罵,“你們這樣做是要遭天譴的!你們這群豬狗不如的畜生!高高在上的你們又怎麼會懂老百姓的痛苦!”
秦渝清聽着孫老儈子手的辱罵,沒有生氣反而笑得更明媚了:“可就是這麼一群畜生救了她,你不感激我們反而還罵我們?你這人可真有意思。”
秦渝清無所謂地聳了聳肩,接着說道:“再說了你要是這麼說的話,那我們那就惡人做到底,将這人送回去吧。”說着秦渝清不管孫老儈子手對春桃說道,“小桃子你和其他幾個暗衛一起,這人送哪裡來,怎麼來的,原封不動地送回去,知道了嗎?”
孫老儈子手害怕地看着秦渝清,随後他匍匐着上前,一把抓住陸景川的褲腳哭着說道:“陸大人,六公主視王法于不顧,你一定要替草民做主啊!”
陸景川聞言,目光再次看向秦渝清,六公主笑得肆意,狐狸眼中滿是狡黠,聽完孫老儈子手的話,佯裝害怕地捂着心口道。
“小陸将軍不會真的要抓住公主我吧?”
陸景川的心再次的漏了一拍,雖然知道她是演出來的,可他依舊無法自拔對秦渝清心動。
“你說呢?”陸景川有些無奈的拍了拍秦渝清的頭,這是他下意識的行為,等他意識到的時候,手已經拍完了。
秦渝清愣了愣,卻也沒有說什麼,轉過頭看着地上近乎絕望的孫老儈子手,正色道:“我也不多和你廢話了,你也看到了,我不管這位老婦人是你誰,但确實是我們保下的她,我也不管你背後的人給你許諾了什麼條件,事實已經擺在眼前,他們反悔了。”
孫老儈子手看着神志不清的老婦人,她似乎有點冷,嘴裡一直嘟囔着:“好冷,我好冷,冷啊。”
她講話的樣子不像是一位上了年紀的老婦人,且對自身的穿着完全不在意,随着她的動作,本來就破爛的衣服更加破爛。
“我說,我都說。”孫老儈子手深吸一口氣,他是一個審時度勢的人,六公主秦渝清和陸景川能将老婦人帶出來,那能保下自己的也隻有他們。
秦渝清擺了擺手,春桃将攤子裹在老婦人身上。
“一個月前,有一位帶着黑色面罩的人找到我,給我一份地址和一張紙條,讓我在昨日夜裡殺了這個人,并将屍體擺成紙條的字迹。”
孫老儈子手身體在不斷地顫抖,他如實地接着說道:“他們說,事成之後,會給我一筆錢,讓我們先行離開京城,過幾日便将我的妻女也一并送去。”
“我本來不想同意,這麼多年來我已經金盆洗手了,我不想再做這些昧良心的事情,所以整整十三年我從未接......”孫老儈子手的眼睛驚恐,他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