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下車便看到陸父站在門口,秦渝清對陸父是持尊敬的态度,所以剛想要行禮,卻被陸父攔阻了。
“景川這小子太過于狂妄了,還望六公主能好好勸誡這小子。”陸父面帶愁容道,“他心中有氣,又被陛下禁足,已經多日未曾進食。”
“希望六公主看到老朽的面子上,幫老朽勸一下景川,别拿身體開玩笑。”陸父把姿态放得很低,他是從父親的視角出發,真心希望陸景川能夠變得更好。
見陸父都這麼說了,秦渝清明白如果拒絕就是她不給面子了,于是秦渝清朝着陸父微微屈膝,态度誠懇地說道:“竭盡所能,但小陸将軍不一定會聽我的,到時候還望陸老将軍海涵。”
“不會的,隻要是你的話,景川一定會聽的。”陸父喜笑顔開,吩咐管家帶着秦渝清前往陸景川的院子。
秦渝清困惑,不是?怎麼就她說的話,陸景川一定會聽的?沈言青對她所說的話也有這種意思在裡面。
剛到門口,秦渝清便聞到一股酒氣,管家小心地走上前敲門,還未說話便聽到裡面的人,聲音嘶啞吼道。
“都給我滾!”
“少爺,是六公主來了。”
管家的聲音落下的瞬間,房間裡響起一陣劈裡啪啦的聲音,就像是很多的酒壇子被打翻的聲音。
“少爺,沒事吧?”管家的手剛放在門上,準備打開房門,便聽到裡面的人聲音有些慌亂。
“我今天身體不适,不見客。”
秦渝清注意到,門上似乎靠着一個人,他用身體堵着門,近乎卑微的懇求道。
“别開門。”
聲音落下的瞬間,秦渝清隻覺得心髒像是被什麼東西給揪住了,傳來令人難受的鈍痛感,讓人呼吸困難,鼻頭不自覺地泛酸。
她想進去好好地抱一抱這個人。
“你們先走。”秦渝清想了下,陸景川再怎麼還是年輕小夥子,或許也愛面子,便讓下人先行離開。
有了陸父的囑咐,管家很自覺地帶着其他下人離開了院子,守在在不遠處的院門處。
“陸景川,是我,開門。”秦渝清站在門口朝着裡面說道。
抵着門的人依舊沒有動,裡面沒有傳來任何聲音。
“我知道你在聽。”秦渝清往前走了一點,她伸出手貼在門上,感受着門的另外一邊傳來的溫度,“開門,乖,我有事要和你說。”
門的另外一邊傳來嘶啞的聲音,就像是主人在極力壓制着,某種情緒:“明日,我會來找六公主殿下的。”
“可我等不及了。”
霎那間,樹上似乎重新生長出新的枝桠,原本枯萎的花似乎綻放出新大膽花朵。
“你......”
秦渝清看到陸景川抵住門的背景有些松動,她抓住機會用力一踹。
陸景川的話還沒有講完,門被人踹開了,而他也差點摔倒在地上。
房間裡到處都是酒壇子,不遠處有一大塊破碎的酒壇子碎片,濃烈的酒味聚集在房間裡面,散發出一股令人不适的味道。
秦渝清看到房間的一瞬間,她有些莫名的難受,但更多的是憤怒。
就因為這麼點感情的事情,就将自己縮在房間裡酗酒度日,這算哪門子的事情?
“該出來曬曬太陽了。”秦渝清一把拽出陸景川,将他放在眼睛上的手拿下來,拉着他到一旁的亭子裡坐下說道,“今天太陽這麼好,縮在房間裡喝悶酒有什麼意思?”
陸景川就像是一位做錯事的小孩子,一直低着頭沒有講話。
秦渝清伸出手捏着陸景川的下巴,迫使陸景川正眼看自己,她這才發現陸景川的眼睛通紅,鼻子和耳朵都翻着紅色,眼睛裡似乎盛滿了淚水,臉上有很多縱橫交錯的淚痕。
隻這一眼,秦渝清一直以來構築的心牆崩塌了。
“你哭了?”
陸景川用力掙脫秦渝清的桎梏,重新低下頭,剛想離開的時候,被秦渝清一把抓住。
“我都不記得了。”
秦渝清的心跳得很快,她不知道此刻的選擇是不是對的,但她不想糊塗的做完任務,她要弄清楚這個世界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如果,你覺得我就是我,那我請求你,陪我一起找尋世界的真相。”
這次是陸景川主動擡頭,冰山臉上是滿是驚喜和詫異。
“你願意陪我找回曾經的記憶嗎?”
陸景川的喉嚨微動,半晌,他的嗓子啞得厲害,眼淚再次落下。
“我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