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官府的人把街道圍住了,對面酒樓中的人都被扣下審問。
“二位哥哥,要不要看這紙上寫什麼?或許對案件有幫助。”秦渝清将紙張放在桌面上,秦君亦和秦宥謙看到後眼底閃過震驚。
紙上洋洋灑灑寫了多項罪證,每一條都是可以判死刑的程度。
“這是有備而來。”秦宥謙徹底冷靜下來,得到老師身死的第一時間他就去私下調查,手下送來的紙中,也羅列着各項罪證。
隻不過,老師死的時候是晚上,并沒有太多人看見,但此刻是白天,就算街道被官兵攔住了,紙張還是傳到了百姓的手中。
一時間,群情激憤。
“這種人就該死,查什麼查!”
“百姓的命不是命嗎?強搶民女的人就該下十八層地獄!”
“我聽說啊,昨天死掉的那位也該死,說是謀害了幾年前的新科狀元。”
“不會是那些被害的學子們來報複了吧!”
“不做虧心事,不怕鬼上身。”
流言愈演愈烈,不知誰在人群中喊了一聲。
“又死人啦!”
不遠處的東街巷口,戶部的一位大官以同樣的方式死在茶樓上,更加離奇的是,這一次茶樓除了這位死者空無一人。
街道上突然一陣死寂,一天之内死了三個人,還都是以同樣的方式離奇死亡,這讓人不由得懷疑,是報複性殺人。
“都聽說了嗎?科舉舞弊的那些大人都要死了!”這句話落下,原本害怕的人群再一次沸騰起來。
無數的赴京趕考的學子怒罵,控訴這些人求學遇到的腌臜之事。也有些自稱為受害者,認出了死者,混迹在人群中宣揚他們的所作所為。
秦君亦和秦宥謙坐不住了,兩人對視一眼朝着推門而去往對面樓走去。
秦渝清則側坐在窗口,她冷眼看着囑咐官兵的太子和二皇子,這還遠遠不夠,要徹底斷了他們的心思,這些人罪有應得,既然律法壓不住他們,那就以鬼神行事。
“這一次的科舉,一定會是最公平的一次。”秦渝清将手中的紙放在燭火上,看着火焰一點點将其吞噬,“至少,得讓全天下的人都得到機會。”
秦渝清吃完東西剛準備下樓,房門被打開了,姚玉氣喘籲籲地找到秦渝清。
“為什麼要這麼做?”姚玉反問道。
秦渝清面帶笑意,不理解地看向姚玉問道:“什麼為什麼?畫的錢收到了嗎?”
姚玉看着坐在窗邊逆着光的女子,明明臉上帶着是冷漠的笑意,可他的心沒由來地停了一下。
“那些身死的官員,是不是你做的?”姚玉深呼吸壓下心底的怪異的情緒,繼續說道,“有沒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能否确定把自己摘幹淨?”
“不完全是我做的,我隻是順水推舟罷了。”秦渝清并沒有說謊,本來她和陸景川準備動手了,可剛到便看到翰林院掌院學士已經死了,他們隻不過收拾了一下現場,随便布置一下。
“那這些是?”姚玉有點不敢置信,若不是六公主,還有誰敢去做這些事情。
“大概真的是那些冤死的考生過來複仇了吧?”秦渝清的目光落在人群中,一位少女目光對上秦渝清,她用力地點了點頭,随後消失在人群中。
姚玉不再講話,他看着對面忏悔儀态跪着的人,他忽然覺得,是誰做的,為什麼要這麼做已經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能換科舉一次公平就足夠了。
接連死亡的人無疑給京城敲響一個警鐘,不少膽子小的大人已經撤下此事,等來年再說。
不少怕死的學子自行請命取消資格,他們都怕萬一殺到了自己身上。
但任然有一大部分的人不怕邪,甚至在朝堂上向皇上施壓,揚言是因為六公主秦渝清參與科舉引得天神震怒,這是什麼不祥之兆,天要亡大殷什麼的。
陛下被氣得不輕,但沒有任何的辦法,因為這件事情,秦渝清和陸景川是和陛下溝通協商過。
夜晚的禦書房。
“胡鬧!”陛下拍桌而起,指着陸景川對秦渝清說道,“陸景川他不知道輕重你還不知道嗎?清兒你跟着胡鬧什麼!”
“陛下息怒。”陸景川毫無感情地說道,“臣知錯了。”
“知錯?我看你完全不覺得自己錯了!每一次你都說這個,你哪次改了!”陛下氣得太陽穴疼。
秦渝清十分有眼力見地走上前替陛下揉着太陽穴:“父皇,這些名冊上的人按照律法當斬,小陸将軍本就有先斬後奏的權力。”秦渝清殷勤地捶着皇上的肩膀繼續說道,“況且兒臣這不是先來問父皇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