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會上一陣寂靜,所有人瞠目結舌地看向秦渝清和陸景川,而他們中間還坐着一位,再也不會睜眼的人。
就在秦渝清思考該如何是好,突然秦悠然走上前,擋在陸景川面前,朝着皇上直挺挺地跪了下去。
秦渝清:???
陸景川:???
兩個人困惑地對視一眼,皆從雙方的眼中看出了不解。
“父皇不可!”秦悠然害羞地看了一眼陸景川,羞澀道,“還望父皇三思,小陸将軍絕非六妹妹良配,且六妹妹剛從寺廟中回來,是否有些操之過急?”
秦渝清看着此時此刻的秦悠然,她這才想起來,原書男主還沒有出場,所以秦悠然還是喜歡陸景川。
可惜了可惜了,陸家明顯是個燙手山芋,而五公主秦悠然的娘親餘貴妃,母家三朝為相,更不可能嫁給陸景川此等家世背景。
說到底,不受寵且生母早逝的六公主是最适合接燙手山芋的人,不僅是皇室中人,且容易拿捏好控制。
這時陸父也開口道:“正如五公主所言,況且犬子品行不端,乃是一屆武夫,是粗鄙之輩,實在是配不上公主。”說着陸父重重地磕頭道,“還望陛下收回成命。”
品行不斷,粗鄙之輩。
秦渝清沒想到這兩個詞會用在陸景川的身上,但恰恰是因為陸父的話,讓秦渝清回想起她無意間丢棄的原書角色描寫,不管現在的陸景川和她有什麼關系,在原書的陸景川可不就是這般的人。
假借迷路的借口私闖後宮,整日留宿在紅樓小官中,又偏偏長了一張不愛講話的嘴,整個人氣質冷冰冰的,給人一種不好惹的感覺。
這是原書中對陸景川的描述。
可,秦渝清第一次動搖了,她所認識的陸景川真的和原書中的陸景川是一個人嗎?如果不是一個人的話,那這裡到底是什麼地方?
【這裡是小說世界《女帝》,這世上沒有兩個陸景川,宿主不必懷疑。】
冰冷的機械聲突然出現,秦渝清猛地回過神,是啊,她在懷疑些什麼,怎麼到了這裡還多愁善感起來,她現在最重要的事情不就是重回現代嗎?
現代,才是她秦渝清真正的家。
“清兒,你是怎麼看呢?”皇上并沒有理會陸父的話,轉而将目光轉向秦渝清,看似詢問,實則是在逼她做出選擇,“朕也想好好彌補你,這陸景川雖有些頑劣,但為人品行是極好的,你嫁過去不會吃虧的。”
【宿主,回神。】
微麻的電流刺激着秦渝清的神經,她的腦袋開始飛速運轉,她目光瞥向自宴會開始便置身事外的皇後,明白此刻靠不了皇後,那她能想到的隻有一個對策。
這婚,絕不能結,就算拖,也要拖過去。
秦渝清深吸一口氣,坦然直面皇上探究的目光回答道:“兒臣剛回來,對諸多事物還未熟悉,且兒臣也想在父皇母後身邊多待幾日,敬孝道。”
皇上點了點頭,也不做回答,最後把目光看向陸景川,被賜婚的當事人之一:“景川,朕聽聞小皇子對你贊賞有佳,想來你也能照顧好朕的小六。”
陸景川沉默着看向秦渝清,漆黑如墨的眼瞳中流淌着她看不懂的情緒,但她心底似乎湧起一些不太好的預感。
這陸景川,不要做出什麼違背合作的事情吧?
“臣。”陸景川珍重地拱手作揖,他的聲音聽不出情緒,寬大的袖子擋住他的臉龐,讓人看不清神色,“接旨,謝陛下賜婚。”
“什麼?”秦渝清很想上去掐着他的脖子質問他,是不是瘋了,想幹什麼!說好的合作呢!說好的結盟呢!
“不可以!我不同意!”秦悠然手指掐進肉中,死死地盯着秦渝清。
“景川,不可胡鬧。”陸父顯然沒想到,一向知輕重的陸景川突然答應這樁婚事。
要是成親了,她還怎麼參與科舉,她還怎麼完成任務,還怎麼,回家啊?
秦渝清還來不及多想陸景川到底要做什麼,她看到一旁侍女端着的酒杯,直接拿了過來摔倒在地上,一邊快速地擺弄着,一邊說道:“父皇,可是兒臣還是想陪父皇下棋,方才兒臣突然想到,這棋局還有一種解法。”
“哦?”皇上并沒有打斷秦渝清的話,反而是饒有興緻地看向秦渝清道,“何解?”
“兒臣忘記了絕處才能真正的逢生。”秦渝清一邊說着,一邊擺弄着地上的酒杯碎片道,“與父皇的解法不同,這種解法雖然會折損一些棋子,但打開的局面會更大。”
“況且,兒臣看這陸家公子,相貌平平,實在是入不了兒臣的眼,若是讓兒臣和此等姿色平平的人在一起,兒臣會郁郁寡歡的。”
這話秦渝清沒亂說,在現代她的好閨蜜總是帶着她去一些奇怪的地方,美名其曰,就算成了董事長也不能忘記真正的快樂。
雖然但是,她從來都融不進去,隻能尴尬坐在一旁喝冷酒,反正也喝不醉。
最後都是她撈着醉醺醺的閨蜜回家,聽着閨蜜喃喃自語道:“這個酒量太差了,喝酒都不痛快!”
“小清兒,咱們下次換個地。”
思緒回到現在,秦渝清略微緊張地看向皇上。
皇上垂眸看着地面上的酒杯碎片:“有趣有趣。”随後擡眼仔細端詳着秦渝清,眼眸深邃,讓人猜不到他在想什麼。
“看來是朕小瞧了清兒,也罷了。”皇上擺了擺手,臉上重新帶着笑意說道,“是朕着急了,清兒剛回宮理應先熟悉熟悉。”
秦渝清松了一口氣,太好了,不用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