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一弦問李娟:“如果拆遷了,你們還會在其他地方重新開店嗎?”他大概是真的舍不得那碗熏魚面。
“不開了不開了,拿了拆遷款就當養老金,提前退休啦。”娟子阿姨倒是比較想得開,“就是這面館真拆了,還怪舍不得你們這群弄堂小娃娃和老鄰居的呢。”
“對啦。記得叫顔家奶奶和蘇家奶奶都來吃面,說阿姨請客。”
趙娟拉着顔絨和蘇一弦的手。寒暄了老半天,都不舍得撒開。
——
上了蘇一弦的車,顔絨充了會電,給外婆報了個平安。
他耐心地等了一會兒,又問了一遍:“去哪?”
“導航去零度吧,今晚無論如何都想喝一杯。”
“我不能喝。”他拍了拍方向盤,示意自己開了車,“不能酒駕。”
“那你看我喝總行了吧。”
“你酒量又不好....”
她潤潤的眼睛,撲閃撲閃像暗夜裡的繁星。每次顔絨這樣用這種真誠地略帶祈求地看他,蘇一弦都絲毫沒有抗拒的能力。
「零度」是網紅微甯路上的一家不太網紅的酒吧,深藏在一片梧桐創意園的一隅。
日咖夜酒,晚上會有業餘的樂隊駐場,氛圍還是蠻不錯的。
顔絨因為認識老闆的關系,經常帶同事們來聚會,所以可謂駕輕就熟,給蘇一弦介紹:“裡面有小隔間,但我們平時都直接坐在馬路邊的露營椅上喝,這樣感覺更chill一點。”
“雖然零度老外多,但是你帽子、口罩要戴好。”
顔絨在黑暗處還是認真端詳了一番,确定這位目标人物不會被人輕易發現。
結果一進酒吧,還是引來了許多側目。
“顔絨寶貝,你來啦。”打招呼的是老闆娘葉敏敏。
“嗨,敏敏。我帶朋友來,有沒有隐蔽一點的位置。”
葉敏敏把她拉到一旁,八卦:“哇塞,你哪裡拐來的帥哥。新男朋友?”
“發小。”顔絨強調。
“醜的叫發小,帥的要叫青梅竹馬。”葉敏敏撺掇道:“确認是極品,自己上啊!”
顔絨低聲對她說:“這不行,太熟了...”
她一準頭,突然是蘇一弦湊近的一張放大的帥臉,嘟囔着,“什麼熟不熟?”吓了顔絨一大跳。
“你别靠我這麼近....”
每次跟他站在一起,顔絨都膽戰心驚的,覺得太危險了。
“哦。”他識相地挪開了一步。
“給你們安排到11桌,最角落的那個位置,就是離舞台比較遠,沒什麼問題吧。”葉敏敏馬上給他們選了一個合适的位置。
“OK,我要一杯無盡冰霜。”顔絨趴着吧台點單。
葉敏敏:“這酒有點烈,要不來杯淺語吧,果酒比較适合你。”
顔絨執意點單:“今天我失業了,我要喝威士忌加冰,你别攔我!”
的确他們都沒攔着,奈何顔絨的酒量撐死了就隻有一杯。
然後,顔絨放肆地抓着蘇一弦痛哭流涕、嚎啕大哭起來。
“我做人是不是很失敗啊,怎麼誰都把我當柿子捏!!!”
“就半年啊,降薪、失戀、失業....怎麼什麼破人破事破公司,都能被我遇到,還都抛棄我!!!倒黴被他媽跟着,倒黴到家了。”
“怎麼辦,我好窮啊。我連個月薪一萬五的工作都能丢,我太窮了!!!”
隻見這小妮子越哭越傷心,越哭越委屈。
葉敏敏跟蘇一弦,面面相觑,決定随着她。
“她今天心情不好。讓她喝。”
“這聽上去是有點可憐的,的确是需要徹底發洩一下。”
最後的最後,顔絨喝得神魂颠倒,醉倒在了蘇一弦的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