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要愛過了,那便不算遺憾。
“宋懷玉,你可是皇帝欽賜的驸馬。”
梁頌說完,宋懷玉不再猶豫,麻利的脫下鞋襪,平躺着睡在裡面。
還對着瞠目結舌的梁頌笑了笑:“殿下不是要歇息嗎,快上來啊。”
梁頌沉默片刻,随即蹬掉鞋子爬上床躺下,外面日頭高照,屋子裡靜谧無言,滿室溫馨。
*
“傅統領,你來遲了。”
謝柳書大馬金刀坐在椅子上,抱臂看着遲遲而來的傅桑。
成君恭敬的上前給傅桑将椅子搬過去,而後站在他身後,仰着下巴沖着謝柳書挑釁一笑。
“啧——”
傅桑沒有坐下,隻是站在那裡從懷裡掏出幾張紙,對着謝柳書說道:“這是殿下派人快馬加鞭送來的書信,這裡面寫了一些關于涼州城此前發生的事情,事無巨細,全在裡面。”
謝柳書又“啧”了一聲,朝着桌子的方向努了努嘴:“放那,你可以走了。”
他們二人互相看不過眼,現下有用的東西已經送來,那傅桑這個無關人等就可以麻溜滾蛋。
“給你可以,但我有個條件。”傅桑甩了甩手上的信封。
謝柳書不耐煩的抖着腿,吊兒郎當的看着傅桑,問道:“什麼條件,說。”
“涼州此案,以畏罪犯人自戕結案。”
此話一出,謝柳書瞬間坐直,目光陰鸷看着傅桑,“你什麼意思?此案涉及上千人,就這麼草草結案,你不怕遭報應嗎?”
傅桑不屑一顧:“那你要如何,此案涉及胡蘭、樓薩兩國王室,你要如何結案?以大宣律法約束外邦,天方夜譚!”
謝柳書拔高音調:“本少管他是不是王室,隻要在我大宣疆土上犯事,那便要以大宣律法去罰,如此才是法理公道。”
說着他從椅子上站起來,表情越發嚴肅,“若要按你如此結案,那些慘死的百姓去問誰要公道?被害死的程司馬、因此事被牽連的林複秀一家,要找誰主持公道?”
傅桑看着謝柳書如此,神色微微動容,但他還是站在那裡,沒有出聲反駁,也沒有任何妥協的動作。
成君早在謝柳書站起來說出那番話後,表情就已經變得認真起來,本以為是京城纨绔無聊當個官玩玩,竟不知他面對案情會有如此覺悟。
還真是人不可相貌啊。成君忍不住評判道。
堂前所有人面對謝柳書這番話,無人出聲,他也不再繼續說着,隻是無力地倒回椅子上,“傅桑,不論這事是殿下提及還是你的想法,都不必用什麼東西來讓我妥協。”
他目光灼灼,态度嚴厲:“此案,我要查,公道,我也要給。哪怕關乎此案之人都被人滅口或者失蹤,我都會查下去。”
傅桑放下了舉着信件的手,慢慢踱步到謝柳書面前,将手裡的信件拍在他的胸前,“謝柳書,希望你往後不會忘了你今日所說的這些話。”
更不要讓我們失望。
傅桑留下信件之後徑直離開,留下怔愣的謝柳書和被當做空氣的錦衛司衆人。
成君猶疑幾瞬,終究還是沒跟上去向傅桑彙報京中變動,她看着太師椅上的謝柳書,不再用此前的目光看待他。
而是異常認真的抱拳行禮,“謝大人,屬下願助大人查清此案,還涼州百姓一個公道。”
錦衛司在外人眼中是走狗,是十惡不赦的罪人。
凡是能進到錦衛司的人,都有着随時為朝廷犧牲的決心。
而今謝柳書手下無一人所用,涼州猶如一個被抛棄的城池,京中亦沒有派遣任何守軍過來。
成君帶來的三個人,也紛紛來到堂下,跟着成君一起願助謝柳書查清此案,而偌大的司馬府,此時也僅僅五個人。
他們對彼此都有着怨怼,更有着互相看不起的心态,但在此刻,幹戈化玉帛。
小小的凝聚力在五個人身上初顯,他們帶着公道和法理,拆開了傅桑所留下的那封書信。
一炷香後,司馬府傳來了驚天動地的叫罵聲,謝柳書被成君幾個人拉着按在椅子上,生怕這人脫離掌控沖出去找傅桑拼命。
“天殺的傅桑,我%¥……%¥你祖宗!”謝柳書神情激動,嘴裡伴随着鳥語花香,成君等人一邊安撫一邊試圖從那封書信裡找到什麼有用的線索。
而那張被謝柳書激動之下踩在腳底的信紙上,寫了寥寥幾句話。
——主犯以查清,在軍中關押。謝大人能看到這,想必是已經做了決定,不日後主犯會送來涼州,交由謝大人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