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駕駛,林挽穿着寬大的淺白色的半袖和黑色運動褲,一雙白色的帆布鞋,簡單又得體,是他平日一貫的打扮。
林挽漫無目的的盯着窗外,看到飛馳而過的鑽石店,有些微微出神。
他和裴寂的婚姻,沒有求婚,沒有戒指也沒有舉辦婚禮。
可能也沒有愛情...
隻是匆匆在婚政局确定了法理上的婚姻關系。
除了兩個人的親朋好友沒有知道兩個人的婚姻。
這樣的婚姻好像是崖邊岸沙燕的巢穴,風吹雨打後便随着流沙墜入了洶湧河流中,隐沒殆盡。
林家老宅外。
司則簡正淺笑着在和林父侍弄花園裡的花草,兩人相談甚歡,這幅場景無比和諧。
不可否認,司則簡長相清爽幹淨,鼻尖的一顆小痣,給他硬朗的五官填了一絲柔和,正如他的性格一般,陽光熱朗卻又知節懂禮,又是A級信息素,是頂級的Alphe。
今天司則簡也穿了件簡單的白色半袖,整齊的塞進黑色的褲子裡,腳下是一雙白色的球鞋,并不高調,簡約又不失風度。
裴寂卻感覺有些刺眼。
司則簡和林挽的穿搭莫名的相似,看起來竟然像情侶裝。
見到裴寂,林父臉上原本的笑意淺了不少。
“裴寂也來了。”林父将手中的花灑遞給司則簡,取下花架上挂着的手巾擦了擦手,看似熱絡的沖兩人招招手。
“爸。”裴寂溫聲,“今天公司無事,陪阿挽回來看看您和雲爸。”
司則簡沖林挽眨眨眼,兩個人遞了個心照不宣的眼神。
轉而司則簡笑着和兩人打招呼“裴寂哥,挽哥,你們來了。”
語氣熟稔自然,聽在裴寂耳中卻有幾分東道主的意味。
裴寂擡擡眼,漫不經心的勾勾嘴角,沒什麼笑意,聲音裡也聽不出什麼情緒“來家裡做客?”
做客兩個字上咬字極重。
司則簡點點頭,想接過裴寂手中的東西,卻被裴寂不動聲色的錯開。
“爸。”林挽用手撥弄撥弄開得正好的姚黃牡丹“又種了這麼多牡丹呀。”
林父笑拍了拍林挽的肩膀,沖兩個人笑道“怎麼又帶這麼多東西來,快進屋吧。”
裴寂側目掃過司則簡,微擡下巴跟着林父進了屋子。
林挽和司則簡跟在身後,司則簡悄悄在林挽耳側開口道“怎麼沒穿聲哥給你挑的衣服?是計劃成功了嗎?”
“沒有。”林挽抿着唇搖搖頭,輕聲說。
裴寂回頭看到兩個人正湊在一起咬耳朵,舉止親昵,外貌登對,連穿着都十分相似,這場景般配的刺眼。
裴寂的胸口悶得厲害,一股無名的怒火順着胸口湧上,拎着東西的手指不自覺的攥緊。
“阿挽。”裴寂的眼中多了幾分冷意,語氣裡也說不上的嚴厲“怎麼還不進來。”
“來了。”林挽快步跟上,裴寂冷冷的掃了眼司則簡。
司則簡吞了吞口水,也跟在兩人身後進了房中。
林父上了樓,雲清在一樓的會客桌前,戴着偏光眼鏡,躬着身,手中拿着放大鏡緩緩移動,正在仔細看平鋪在桌面上的古畫。
“爸爸。”林挽見到雲清,語氣裡不自覺的帶了些親昵與依賴。
雲清緩緩站起身,将手中的放大鏡放在桌側,小心的将畫軸卷起放入錦盒中。
摘下臉上的眼鏡,雲清臉上浮現了抹笑意“小挽回來了。”
裴寂禮貌的喊了聲爸,雲清看到裴寂淡淡的點點頭。
“怎麼樣雲叔,是真迹嗎?”司則簡詢問道。
雲清的眼底浮現出笑意“是仇英的《孤山春江圖》,幫我謝謝你爺爺。”
司則簡挽住雲清的手臂,親切又自然“爺爺說了名畫就應該交給雲叔這樣的人才不浪費,在他手中隻能做個沒用的擺設。”
司則簡向來讨巧,自小便懂得察言觀色讨長輩的歡心,哄的雲清十分受用,溫柔的拍了拍臂彎中的手掌。
裴寂的眉眼有些冷淡,心裡有些不屑,冷哼一聲。
谄媚。
小小年紀如此谄媚。
真讓人厭惡。
“都去坐吧,我去拿水果。”
林挽拉着裴寂坐到雙人沙發上,司則簡則是坐在了一側的單人沙發上。
空氣陷入了詭異的沉默,壓抑的讓人有些胸悶。
司則簡讪讪一笑,看向林挽,林挽沖他擡擡眼,示意他快些做。
司則簡有些為難,遞了個真的要這樣做嗎的表情。
林挽抿抿唇,輕輕的點點頭。
裴寂眯了眯眼,審視的看着兩人。
死綠茶在和老婆眉來眼去做什麼?
裴寂的面色冷了幾分,還未發作,司則簡突然站起身,不知道從哪拿出一個小盒子。
司則簡雙手握着精緻的盒子,微微有些彎腰,面上挂着淺淺的微笑,一顆汗珠卻順着額頭滴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