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陰暗的心思被裴寂壓在了最深層,他有些唾棄那個自私涼薄的自己。
他的阿挽,值得世間最好的,沒有人能傷害他,即便是自己也不能。
裴寂抱住了林挽的腰,将頭埋入林挽的小腹,深深吸了口氣,淡淡的青桔味,林挽沐浴露的味道,一如既往的勾人魂魄。
“阿挽,讓我靠靠。”
裴寂的語氣平淡,林挽耳中卻極盡落寞。
林挽的心縮了縮,手臂環住了裴寂的肩膀,輕輕地安撫他的後背。
“裴寂,你已經很厲害了,不要給自己太多壓力。”
林挽的心泛起陣陣地疼,他聽裴妙聲說過,自小裴朔把裴寂當作繼承人培養對他要求很嚴格。
裴寂小的時候并非如此性情冷淡,寡言沉寂之人,隻是在嚴格的規訓和培養下,用嚴肅和冷漠僞裝自己。
他是一個合格的繼承人,也将裴家的生意經營得風生水起,可是林挽知道那些商場上的爾虞我詐都是裴寂一人承擔的。
裴寂承擔了裴家對繼承人的所有期許,所以裴妙聲才能成為養在象牙塔内的小孩,活得如此熱烈自由。
林挽釋放了些信息素,高度契合的信息素安撫了裴家心中的焦躁不安,讓他原本躁動的心逐漸平和。
溫馨的氣氛被裴寂的通訊器鈴聲打破,裴寂伸出長臂拿起手機,站起身單手環住林挽。
瘦小的林挽被裴寂圈在懷中,裴寂的下巴抵在林挽的頸側,像一隻尋求安慰的大獸。
另一隻手接通了電話。
因着距離很近,林挽可以清晰地聽到電話另一端的聲音。
一道輕快的男聲,聲音的主人聽起來就是一個很溫柔的人。
“裴大少爺,看到消息了沒。”
語氣熟稔,應當是關系親密的人。
“嗯。”裴寂聲音冷淡聽不出情緒。
“哦了,晚上見。”
“嗯。”裴寂挂斷了電話。
林挽從裴寂懷中掙紮出來,問道“你晚上要出門嗎?”
“晚上和朋友聚一聚。”
林挽抿了抿唇,之前裴寂有邀請過他去見一見他的朋友,當時林挽有事情沒去,可今天裴寂沒有開口邀請他。
林挽還在猶豫要不要開口問裴寂自己能不能一同前去。
裴寂率先開了口“可能會很晚才回,阿挽早些休息,不必等我。”
“哦...好。”
晚間裴寂給林挽準備了晚飯才收拾了出門,他穿了一件休閑的黑色襯衫,不是很正式,散漫中卻舉手投足都透露着優雅。
林挽沒什麼胃口,吃了幾口便放在那,拿了盒冰激淩,獨自坐在落地窗前的搖椅上對着江面緩緩移動的遊船發呆。
天漸漸暗了下來,江邊亮着燈,風吹江岸水波蕩漾間混雜着亮閃的燈光,比白日的江景更美。
林挽口中的抹茶化在唇齒間,抹茶的清苦和冰激淩的甜交融得剛剛好。
已經吃第三盒了,之前在家的時候雲清從來不會讓他在飲食上如此放縱,如今脫離了家長的管控,林挽第一次體會到了自由的快樂。
可平日裡最愛的吃的口味,如今卻覺得少了點意思。
天越來越暗,搖椅輕輕搖晃,迷迷糊糊間林挽靠在椅背上緩緩地睡着了。
林挽是被手機鈴聲吵醒的,猛然驚醒間,林挽看到時間已經快11點。
是裴寂的電話。
林挽接起電話,電話的另一端卻是一個陌生的男人。
是下午給裴寂打電話的男人。
“林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