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接下來是？……”
和徐正支談了近一個半小時的事後，楚瀾雨便迅速跑到解源固定刷新點和他聊起天來。
這會兒法醫室裡空得很，彭主任一行人都不在場，楚瀾雨估摸着他們大概是去搬鄧遇強回來了。
他聞言一擡頭：“你說接下來的行動？跟以往一樣吧。既然地點和情報都确認了，就要準備啟程了。”
“這次還需要探情況麼？”解源意有所指。
楚瀾雨登時明白了他指的是什麼。
……上次單槍匹馬去涼山，結果反被二新給套路了。
他打包票道：“沒事，不會的，大概。”
他随後又道，“不過我看李培钊很想破這案子的樣子，感覺他能拼到自個兒混到那刺探情報。”
解源垂眸：“熱心人士啊。不過，除了監控室的和負責飯食的人，那些毒販審了麼？”
楚瀾雨是清楚禁毒□□邊的審訊速度的：“沒那麼快的。正常審一個都得兩小時打底，碰到嘴特别牢的斷斷續續五小時都正常……”
正同解源說話時，法醫室的門卻被敲響。
楚瀾雨還以為是彭主任他們帶着鄧遇強回來了，才道彭主任怎麼這麼文明了，打開門一看，卻是面沉如水的徐正支。
徐正支面色越沉就越代表事情嚴重，楚瀾雨便先作了個猜測：“怎麼了徐哥，毒販招了？有證據了？找出人了？”
豈料楚瀾雨這波運氣不太行，三個答案徐正支選D。
他吐出一行字：“江廳長和何副廳都來了，抓緊去會議室。”
這确實也是件極重要的事，楚瀾雨聽罷卻下意識地就是一句：“那解法醫能去嗎？……”
徐正支：“……”
下一刻，久違的罵聲響徹刑偵支——
“以前沒見你這麼黏一個人，朋友也要有個度！無時無刻都要和人家在一起他遲早煩你，你還比人家大個一歲！”
楚瀾雨：“……”
解源舉手，向屋外好奇望來的警員們淡淡解釋道：“那個朋友不是我。”
楚瀾雨：“…………”
對，那個朋友不是你，我那個男朋友才是你。
·
最後不知是怎的，江廳長居然同意了解源旁聽。不過解源也沒多驚喜就是了，畢竟壞印象也埋了十幾二十年。
會議室裡人不多，他們這刑偵隊占三個，禁毒隊來兩個，剩下江廳長和何副廳二人，以及兩位消失許久的局長。
李培钊沒來。這一點倒是讓人高興點。
雖然徐正支沒明說這兩位廳裡人來的原因，但在來的路上，楚瀾雨一直都在暗暗佩服徐正支。
一個半小時前還在惆怅怎麼上公安廳調查，結果一個半小時後廳長和副廳就來了，厲害！——
……事情好像不是這樣子。
楚瀾雨照例給解源拉了椅子，便望向桌旁那位須發參白的老人。
江廳長。
何副廳是不消說的，上次抓許良新的時候就打過交道了，事後還聽禁毒正支提過一嘴，說那位帶他們離去的奇人跟何副廳有點關系。
不過江廳長和他們市局交集不深，畢竟是半退休的狀态了，且一般大案根本不需要他親自參與。
内奸這件事雖說重要，卻也沒重要到一下子讓兩位廳長同局長都回來。這就是楚瀾雨改變想法的依據。
在如此多領導、而話題還沒開始的情況，最好的做法就是别說話，于是楚瀾雨便勾了勾解源的指尖。
解源不動聲色地躲開，又擰眉剜了他一眼。
楚瀾雨比了個口型，說解法醫你年紀那麼小别總是皺眉，多笑笑更好看。
解源說滾。
笑鬧間，江廳長終于說話了，直切正題：“你們是不是有個案子，和新型毒品流出有關？”
這一塊禁毒支更有發言權，禁毒正支便應道：“是。大體的地點也查出來了。怎麼了？是牽扯到了公安廳的案子了嗎？”
江廳長笑了笑，雖添了幾分和藹，說出來的話卻讓人感到紮心：“豈止。”
他轉向何副廳，“你詳細說說吧，我記性不好了。”
何副廳便應下。
“金三角有個姓張名佑權的華裔毒販，在東南亞乃至歐美地區橫行多年，是我國公安部的心頭大患。數不勝數的卧底被派去打入内部，但不是混不到其身邊，就是被發現了，抽筋剝皮。”
其實何副廳的這個“抽筋剝皮”，屬實是很委婉了。卧底被發現後，被實行滿清十大酷刑都是毒販心情好；直接一槍打死的，那都是毒販親爹。
“但是——”何副廳結束前言鋪墊，“五年前，卻有位年輕的卧底混了進去，花了三四年的時間，終于在前一個月混到了其人邊上。”
楚瀾雨瞥眼一看解源，卻見後者臉色不太好。
他低聲問：“你怎麼了解法醫？”
解源擡眸：“沒什麼。挺巧的，解知五年前也死了。”
楚瀾雨心說難道你覺得你哥是跑去當卧底了嗎？！雖說我知道你們一家都跟優秀但事情不可能那麼巧的解法醫！
他最後還是沒忍心反駁解源，而是想了想，向何副廳提出了問題：“那個，不好意思，打斷一下。我們市局裡前一段陣子來了個叫李培钊的正處級警督——公安廳裡主動下來的，您們應該知道。他也參與了這個案子，而且大體的地點也是他查出來的，怎麼不叫他也來開會呢？”
“因為我覺得他有問題。這個後面再解釋。”
江廳長隻丢下一句沒頭沒尾的話讓楚瀾雨琢磨，便讓何副廳繼續講述，楚瀾雨也隻得聽下去。
可疑雲，卻在心中泛開。
什麼叫“因為我覺得他有問題”？他下來市局的事公安廳不是同意了嗎？他在公安廳風評不是很好嗎？
“而這位極重要的毒販，和你們這個案子的毒販是同一人。我們公安廳乃至公安部禁毒總隊為了這次行動籌備了幾年有餘，為了避免你們擾亂案情進度，便決定和你們簡略地說說情況。”
那這麼說，李培钊的那個地點是真的？
市局副局長道：“所以後面還需要我們市局跟進嗎？”
江廳長輕輕颌首：“當然。不過核心的行動不用你們參與，你們稍作掩護就好。要盡快做好準備，卧底發來情報說最多隻能拖個一星期，現在隻剩下了四天……”
“……江廳長。”解源忽然啟唇，呼出一口氣，很冒失地問了句，“是那個人麼？”
“？！”解法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