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老頭看向李大虎,見他眼神飄忽不敢直視,心裡明白肯定是自家孩子有錯在先,但嘴上仍說道:“小孩子之間玩耍,偶爾磕磕碰碰在所難免,何必如此大動肝火?”
江璟雲見對方如此厚顔無恥地說出這麼不要臉的話,更是氣不打一處來,他指着那幾個明顯比江璟林他們大好幾歲的人:“他們歲數比我都要大,你管這叫小孩子?”
江二哥拎起李大虎的領子,皮笑肉不笑地應和道:“愛玩是吧,不如讓哥幾個跟你們玩一玩?”
二堂哥平日裡沒少做農活重活,本就長得牛高馬大,現在家裡條件好,吃食上沒被虧待,人長的更壯了,站在那裡跟一堵牆似的壓迫感滿滿,李大虎幾人吓得瑟瑟發抖,其中最慫的鄭鐵牛更是吓尿了,嚎着嗓子在那嚷道:“不關我的事,都是李大虎教唆我的!娘,救我!”
李大虎見鄭鐵牛把自己撇的幹幹淨淨,頓時不幹了,憤怒地瞪過去:“那些話明明都是你告訴我們的,主意也是你出的,休想抵賴!”
“不關我兒的事,放開他!”一旁的鄭呂氏看着自家的小兒子喊,頓時心疼的不行,尖叫着撲上來抓江二哥的臉,被早就盯着她的大伯娘一腳踹開,不屑地呸道,“嚼别人舌根的時候不顧他人死活,你這會兒倒是會心疼自家的孩子。”
鄭呂氏被大伯娘踹倒在地,頭發衣裳散亂,聲音尖利如同破鑼:“你們莫要欺人太甚!”
“我呸!”大伯娘雙手叉腰、柳眉倒豎,指着鄭呂氏罵道,“明明是你們欺人在先,還擺出一副可憐樣給誰看,樓裡的戲子都沒你會唱,真是不要臉的東西!”
“你!我撕爛你的嘴!”鄭呂氏見說不過,嚷着就要上前跟大伯娘動手。
“我看誰敢動我娘!”江二哥看自己娘要挨打,忙将她護在身後。
兩人正僵持間,一聲沙啞低沉的聲音從後面傳來,“都給我住手!”
原來是江大哥将村長請過來了,老人拄着拐杖,看着這鬧哄哄的場面,臉色異常難看,“你們這是在做什麼!”
江璟雲向村長微微作揖,聲音冷淡:“江家自問從不曾得罪過誰,家中小輩也向來乖巧懂事,今日被人無端尋釁滋事,将我兩個弟弟打的一身是傷,還望村長給主持公道!”
鄭呂氏聽江璟雲将錯處全歸于他們,不服氣地嚷道:“你們那些個沒爹娘教養的野種,又怎知不是你家孩子先招惹是非的?”
“潑婦,你全家才是野種,也不知都是從哪勾搭來的!”大伯娘也不甘示弱。
“住口!”村長用拐杖杵了杵地面,聲音提高了幾分,看向周圍看熱鬧的村民,“當時他們打架,可有看到是怎麼回事?”
衆人竊竊私語,卻無人出來作證。
鄭呂氏得意洋洋的瞧向大伯娘,繼續挑釁道:“說不準就是你們家的孩子犯賤在先,才挨得揍呢,要不然人家為什麼光打你家孩子,不打别人呢?”
江家人氣的就想直接動手,被江璟雲攔下來,暴揍這幾人一頓雖然能出口氣,但若是這樣,衆目睽睽之下他們占理也會變成無理的一方。
正僵持間,一個圍觀全程的小孩站出來,大聲說道:“我看見了,當時就是李大虎他們先罵的人,後來說不過江璟林兩人,他們仗着人多就直接動手!”
鄭呂氏聽見居然有人站出來,還是個毛頭小孩,瞬時瞪過去,張牙舞爪的威脅道:“你看見什麼了,一個小屁孩在這裡瞎說什麼?!”
吓得人忙躲在自家爹娘後面,隻伸一個頭出來堅持道:“我就是看見了,就是你們先欺負的人!”
“欺負人還這麼橫,還有沒有王法了……”
“就是欺負人家裡沒個大人……”
“造孽喲……”
江璟雲看向村長,意思再清楚不過。
村長想了想,作出決定:“既是你們幾人有錯在先,那就罰你們去村裡宗祠跪上一晚面壁思過,且各家拿出銀錢來給江家賠藥錢道歉,可有異議?”
一聽不僅要道歉還要賠錢,旁邊一直作壁上觀的幾家也不裝死了,大聲嚷嚷道:“憑什麼?人不是沒死麼,憑什麼要我們道歉,還要賠錢!”
“要錢沒有要命一條!”
江璟雲看着這群人冷笑:“行啊,要錢不要命是吧,那就報官好了,讓縣老爺來給我們斷一下案子,刑律有言惡意傷人者笞四十,我倒要看看你們有幾條命!”
幾人聽到報官就怵了,鄭呂氏更是臉色一白,癱軟在地。
也不敢再鬧,灰溜溜地認罰就走。
如今這情形,江璟雲也不在乎他們輕飄飄的一句道歉了,他打算過幾日,再悄悄帶着大哥二哥兩人,給那幾個人套麻袋再揍一頓出氣。
準備離開時,還聽到鄭呂氏在後面不滿地嘟囔:“話又不是我先傳出來的,都怪我們作甚,都是那賤人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