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宮遠徵不甘心,卻又說不出什麼話來。
見宮遠徵無話可說,雲為衫輕笑,“徵公子,我可以走了嗎?我怕執刃大人等久了會着急。”
宮遠徵拔出刀,不能讓她就這麼走了。
雲為衫皺眉,“徵公子這是什麼意思?我好歹也是執刃夫人。”
“我連執刃都沒放在眼裡,更何況你這個夫人!這藥我看雲姑娘還是留下的好。”
雲為衫沉下臉來,“宮遠徵,我來醫館,沿途的侍衛都是看見的……”
“那又如何?”宮遠徵打斷她,無所謂道:“月黑風高,無燈無火,我在醫館發現一個盜竊毒藥之人,将其斬殺,其後才發現盜藥之人乃羽宮的準新娘,我何罪之有?如果在你屍首上再搜出些許毒藥,那就更加沒人可以怪我先斬後奏了。毒藥嘛,我有的是。”
說罷,宮遠徵就揮刀向雲為衫砍來,在砍到雲為衫之前另一把刀突然橫過來,逼退宮遠徵。
宮子羽擋在雲為衫面前,厲聲說道:“宮遠徵,你可知自己在做什麼?”
對于宮子羽的愚蠢,宮遠徵不怒反笑:“宮子羽,你可知道她來醫館做什麼?”
“我當然知道,不然我為何趕來護她?”
雲為衫看着宮子羽的背影,心裡一暖,連腹中的灼燒之感都減輕了些許。
“真好,”宮遠徵冷笑,“你告訴我,堂堂執刃,派自己尚未過門的妻子半夜潛入醫館,暗中制作毒藥,是要給誰用啊?”
宮子羽理直氣壯地說:“我是執刃,沒必要跟你交代這些。”
說完便轉身拉起雲為衫的手離開徵宮。
宮遠徵還想追上去,卻被金繁攔住去路,隻好咬牙作罷。
待人都走後,宮遠徵喊道:“還不出來!”
躲在樹後的姜離一驚,最後乖乖出來。
宮遠徵雙手合抱,“站那麼遠做什麼?怕我吃了你嗎?過來!”
姜離慢慢挪過去,低着頭,根本不敢看宮遠徵那陰沉的臉色。
宮遠徵俯視面前的人,低着頭隻勉強到自己胸口的位置,但她這模樣卻害怕極了。
“我問你,如實回答,否則我不介意給你嘗嘗我新配的毒。”
“嗯嗯,”姜離用力點頭,唯恐宮遠徵将她煉成藥人,“公子請問,我一定實話實說,知無不言。”
宮遠徵不喜歡看她低着頭,“把頭擡起來,看着我的眼睛。”
姜離擡頭,濕漉漉的眼睛還有些發紅。
“我問你,藥房裡的毒是不是雲為衫配的?”
姜離真的很想說不是,可是看宮遠徵那雙攝人心魄的眼神,好似能洞穿一切,“是。但是我想學配毒和看毒藥典籍的事也是真的。”
宮遠徵看着姜離,“那你為何幫她,你明知我和羽宮不對付,為什麼要幫她隐瞞?”
“因為,因為之前在女客院落的時候,雲姐姐對我也挺好的。”
嘴裡沒一句實話!
宮遠徵從懷裡掏出一個小瓷瓶,從裡面倒一顆黑色藥丸在掌心。
姜離臉色刷的一下就白了,全身都在抖。
眼淚在眼眶裡打轉,“徵公子,我說的都是實話。”
“吃下去,我就知道你說的是不是實話。”
姜離看着那顆藥丸,眩暈之下仿佛看到藥丸慢慢變成了一條黑色蟲子,朝她張口,露出鋒利的獠牙,兩眼一閉,直接暈過去了。
宮遠徵接住她,給她把脈發現是真的暈過去了,“膽子這麼小,也敢惹我生氣。”
第二日,姜離本以為宮遠徵還會繼續審問她,沒想到宮遠徵竟什麼都沒問,好像什麼都沒發生似的。
姜離雖然很好奇為什麼宮遠徵不再審她,但保命要緊,她不可能主動提起這個話題,所以這件事情也就不了了之了。
姜離正在看《傷寒雜病論》,一邊記筆記,突然頭頂上砸下來一本書,吓了她一跳。
“你……”姜離正想罵他,但想想昨晚的事,還是忍了,“徵公子,您有何貴幹呐?”
“這是我初學制毒時看的《千金翼方》的手稿。”
姜離眼睛頓時就亮了,開玩笑,這可是宮門百年一遇的毒藥天才的手稿,千金難求啊!
姜離捧着手稿,愛不釋手,但緩過神來又疑惑地問:“這好像……不能随便給我看吧?”
宮遠徵挑眉輕笑,“你這麼蠢,就是給你看,也諒你看不懂。”
“我哪裡蠢了?我娘說我可聰明了。小小一本《千金翼方》,輕松拿捏。”
宮遠徵覺得好笑,現在一副自己天下第一厲害的樣子,也不知道昨晚是誰被一顆藥丸吓暈了。
“那我拭目以待。”說完宮遠徵轉身。
“徵公子,”姜離叫住他,
宮遠徵回頭,以為她這麼快就犯難了。
不想,姜離很是真誠地對他說:“謝謝。”
謝謝你的《千金翼方》的手稿,謝謝你沒再審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