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斓當然不會客氣,把自己所有的疑團都問了出來。
賀桉這人性子冷,但确實有耐心。兩個人現在一左一右夾在她身邊,這邊一句那邊一句,都回的有條不紊。
“所以姐姐你是怎麼我們那條路走到他們那邊去的?”
賀桉擡手一指,被季斓和席榷兩人選擇性忽略的“白骨成林”的出口處旁邊就有另一條路,那就是“骨肉生花”的出口。
“就是這麼走的。”
季斓看着那條自己還未踏足的道路,被自己蠢笑了。
席榷憐憫地摸摸她的腦袋,成功收到了一記白眼。
“那姐姐為什麼要去那條路?”
賀桉:“因為餓了,要找吃的。”
席榷沉默。
季斓的心裡頓時好受了許多。
至少現在是兩個傻子了。
賀桉也是疑惑,似乎費解于她們怎麼能問出這些細枝末節的問題:“你們要問的就這些?”
季斓摸了摸鼻子:“呃……還有,姐姐,你跟那個喬瓷關系很不好?”
賀桉腳步頓了下:“她太吵了,我不喜歡。”
季斓感覺這兩人之間肯定有什麼淵源,但并沒有多問,而是輕哦了聲表示了然,随後就轉移了話題:“姐姐,你要去哪兒啊?”
賀桉在密林中穿行,七拐八繞下很快就找着一塊隐藏在深處的、平坦的空地,席地而坐:“就在這兒。”
“比起考場裡設置的boss,人類才是更危險的。”
賀桉的聲線平靜。
季斓和席榷都贊同的點頭。
隻有三人能通過考核,意味着即使在考場裡存活下來的人不管是為了自救,還是為了考試都隻能互相殘殺,最後到隻剩三人甚至更少。
“可明明是我們先到的,為什麼要把那間屋子讓給他們?”
席榷感覺有點虧。
賀桉微微挑了下眉,坐在地上的人目光略微轉了個方向:“那間屋子啊……”
她話語微頓,撿起地上的石子忽的出現在手指間,擡手就往窸窸窣窣的灌木叢刺去。
“既然來了,何必躲着呢?”
曲緻挺直起腰,對着三人略一歪頭,抛着手裡的石子從灌木裡走了出來,一點都沒有被抓包的自覺。
“三位好啊。”
他相貌平平無奇,那副黑框眼鏡更顯得其人呆闆無趣,跟刻闆印象的理工男有些許相似,但眼鏡後的那雙眸子裹藏的精明算計的光偶爾顯現時則突出其心機頗深。
季斓本能不喜歡這樣的人。
她擡了擡下巴,率先發難:“你跟着我們做什麼?”
曲緻舉起兩隻手,坐投降狀:“诶呀,當然是來投靠你們的啊。”
他的眼睛一直在賀桉身上:“她很強,良禽擇木而栖的道理我還是知道的。為了表達我的誠意,我可以當你們在喬瓷那邊的眼線。”
賀桉悠然退開半步,讓站在原地的季斓突然成了前頭的人:“她是隊長,我聽她的。”
季斓:?
她滿臉茫然地回頭,隻見賀桉神情自若,甚至對着她眨了下眼睛。
……大佬的心思真難猜。
季斓端出隊長的姿态,下颌稍稍一擡,十分有一分不經意地透出領隊的模樣:“你的誠意就一句口頭承諾?”
曲緻微微一笑:“我當然可以擺出切實的誠意,但隻能有三人通過考試。”
他看向了席榷:“你既然是賀桉認定的隊長,那自然還是隊長。解決了她,我自然會幫忙。喬瓷可不好對付,她就是個瘋子,跟着的那個狗腿子也是瘋的。他們一定會想盡辦法殺了你們的,沒有我從中斡旋,你們的勝算幾乎為零。”
季斓略一挑眉,隻見賀桉指腹輕碾,對曲緻的話竟也沒有反駁。
這喬瓷那麼難對付?
她眉心輕皺,隻見席榷淡定自若地挑了下眉:“當着我的面撬牆角,還揚言要殺我,有點意思。”
席榷偏頭看了正在低頭沉思的季斓一眼,笑了:“臨時隊員,你還真想答應他?”
季斓一把拍了下她的腦袋,打的席榷不滿地痛呼一聲:“想什麼呢?我至于把一個牆頭草往自己隊伍裡塞嗎?”
曲緻神情未變:“看來你們還不知道喬瓷的本事……這樣吧,我給你們一天時間,到時候再給我回答。”
他轉身欲走,季斓的身體卻動了。下一瞬,匕首抵在了他的頸側上。
“你也是考生,同樣是競争對手。”她微笑了下,笑意卻冷,“送上門來的,你當我會放你走?”
賀桉抱着手臂站在一邊,沒有阻攔的意思。在絕對的實力面前,她對一切的陰謀詭計都不屑一顧。
席榷饒有興緻地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