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子然死了,那姚子舒呢?
“季斓,怎麼是你?!”
姚子舒踩着高跟鞋風風火火地走了過來,季斓聽着地闆的動靜和看着她過來的架勢,甚至思維有些發散地覺得她要把高跟鞋跟踩斷,然後用鞋跟戳死自己。
她臉上的恨意不加掩飾,冷冷地掃了眼站在季斓身邊的長理:“你帶她來?你知道‘鴉羽’的幾個人都是折在她手裡的嗎?”
姚子舒語調恨恨:“你為着私心,難不成要把殺了公會成員的人招攬進來?”
長理眼皮都沒擡起往她那看,隻憊懶地耷拉着,語氣平靜到讓姚子舒恨不得咬破她的喉管,聽到除了這要死不死的聲線外瀕死的氣音。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路子然在公會的高層會議群裡,也推薦了季斓加入鴉羽。鴉羽現在失了幾個得力的人,當然要招攬新鮮血液。英雄不問出處,季斓的實力在《貪饕終宴》這個劇本裡有目共睹。
或者說,按着路子然自己經常說的話,‘能達到目的,不擇手段也是一種合理的手段’,招攬她,也算是他這句話的一種‘變式’。我套的可是他的公式,你有什麼可生氣的?”
拿路子然堵她的嘴。
姚子舒眼底的冷意幾乎要化作刀刃,可末了卻硬生生按捺了下來,低嗤了聲:“路子然跟我講過你們以前的事情,不得不說,你跟長谕……真不像是兄妹。”
長理的神情一變,嗓音發寒:“路子然有什麼資格評價他?一個隻會暗地裡耍陰招的騙子而已。”
姚子舒眼眸微彎,笑意卻是虛假的:“如果路子然聽到這話,一定會對你說一句‘謝謝誇獎’。”
她最後看了季斓一眼,扭頭走了,發絲在風中飄揚着,卻少了曾經的恣意。她最後落下話語是一句威脅,對着季斓:“我一定會送你下地獄去見路子然。”
所以你也認為路子然會下地獄?
季斓把這句話咽了下去,選擇置之不理。她看長理臉色發青,忍不住關切地問了句:“還好嗎?”
長理緩緩呼了口氣,神情再度變得波瀾不興:“沒事。她比起路子然還是太嫩,不過我不建議你留着她。大考上把她解決掉,應該算是解決你之後的隐患了。”
季斓眉梢一挑,戲谑地問:“借刀殺人?”
長理搖頭,意外的開起了話匣子:“不至于,她不至于我廢什麼心思。我隻是看在你殺了路子然,給你一個忠告而已。
姚子舒其人,直來直去,不會刻意對誰生出什麼壞主意。不過遺憾的是,她在劇本裡被路子然救了後就死心塌地的跟着路子然,被帶歪到掰不正了。
她把路子然看得很重,即使所有人都往路子然身上吐一口唾沫,她也不會是那一個,反而是把所有人趕跑的那個——就像是一個騎士,可惜了,騎士保護的不是公主,而是一隻惡鬼。”
助纣為虐。
季斓意外于她居然說了那麼多字,隻聽她最後慢悠悠地補上一句:“說這些隻是為了強調一件事:她要殺了你,而她糾纏的時限是——你死我活。”
季斓嘴角微微抽搐了下,對她這種表達方式還沒完全适應:“行,我會考慮的,多謝提醒。”
長理點頭:“跟我來吧,帶你辦理入會手續,之後……”
季斓一愣,對她突然的停頓表示困惑:“之後什麼?”
長理眼睑微垂,聲音很輕:“帶你去見長谕。推薦大考名額的事情他要在場。”
“可他不是……”
“他的身體還活着。”長理打斷了她,眼睫微微一顫,“他說過,他要管鴉羽的每件事。”
她的聲音微微一滞,但很快又續上了後話:“隻要他活着。□□活着也是活着,所以這件事需要他的同意。”
長理的腕表忽的響起消息提示音,她滑開一看,懸浮屏上接二連三彈出來的質問頓時充斥了整個屏幕。
是姚子舒把長理讓季斓加入鴉羽的事情告訴了鴉羽的高層們,現在那個群裡已經炸開了鍋。他們紛紛指責長理做事獨斷專行,壓根沒有把其他高層放在眼裡,更有甚者拿長谕說事,說長谕都已經神志不清了,不該再擔任公會會長一職,而他的妹妹也不該仗着哥哥的勢在公會作威作福等等。
“跳梁小醜。”
懸浮屏驟然消失,她低啧了聲,滿是厭惡。
“走吧。”
她邁開腿,跟在她身後的季斓不由問道:“真的沒事嗎?我看他們意見很大……”
“有事就該長谕來收拾爛攤子,這破公會本來就是他創的。”
她帶着季斓穿過一道門,進入鴉羽内部的公會大堂。走完所有的程序後,季斓看着自己腕表,有關基礎信息那欄的一個小框中,多了一個黑羽的标志。
“好了,歡迎加入鴉羽。雖然我想你并不需要這句話,但走個過場吧,畢竟待會兒要見長谕,他要是指責我沒盡全禮數就很煩了。”
她再度擡腿,示意季斓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