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斓十分無辜地攤了攤手:“那凱琳娅你覺得我在哪裡撒了謊?是哪句出于我主觀意願的‘我并不覺得卡翠娜對卡莉絲塔的感情出于所謂的欲望’?這隻是我主觀的判斷,并沒有要求你們認同,不是嗎?”
凱琳娅眉心微微蹙起:“那枚打火機是你給我們的,我們都沒來得及驗證到底是不是你從奧蘭迪身上找出來的就被迫昏迷過去了。”
季斓還真沒想到這一層來,沒想到凱琳娅已經懷疑她懷疑到找茬都要把同罪者的罪名按她頭上了。
她抿了下唇,心裡有氣,可唇角卻挂上了和煦的笑,無奈似的歎了口氣:“凱琳娅,如果在你心裡已經把我的罪名給釘死了,我怎麼說不都成狡辯了嗎?”
凱琳娅亦咬了下唇:“我隻是提出一個合理的假設。”
凱彌看着最後一顆沙漏滑下去,适時開口:“申辯時間已結束。”
季斓笑着閉了嘴,因着禮貌對凱彌禮貌地笑了笑。
凱彌被面具遮擋的臉上自然看不見任何表情,唯一露出的淺藍雙眸中依舊是無波無瀾,隻是略微颔首,但還是忍不住在心底訝異這個執行者果然是新來的,膽子就是大。
還挺禮貌
季斓淺淺的試探結束,繼續将注意力看向了面如菜色的凱琳娅。她顯然有些不可思議,視線在兩邊逡巡了幾秒後在觸及凱彌的眼後連忙垂下,繼續講了起來:“抛開假設不談,事實就是這個劇本從任務引領到卡麗絲塔這個人的故事線都隐隐透出了‘色欲’的意思,決定性的因素是那個燒眼的暗示,證據鍊十分完整且通暢。現在你要将我們假設的主題轉移也該有些實質的證據,而不是似是而非的推測。”
這話季斓沒法反駁。
比起證據,她的确更相信自己的第六感與直覺,但其他人不可能像她相信自己一樣相信她。
“請下一位發言。”
最末尾的女人稍稍擡起眼,淡定自若地開口說了驚世駭俗的話:“我能證明,卡翠娜的猜測是真的。”
她微微一笑,出了劇本,她臉上的僞裝好像卸了大半。她氣質很出衆,比起劇本裡相貌平平無奇的希亞娜,她舉手投足間都是散漫但自信的慵懶,尤其整理長發的樣子,很禦姐。
如果在網絡上當網紅估計能吸引到相當一部分的女粉追着喊老公的那種。
小愛豆的表情很明顯變了。他似乎是偶像包袱很重,原本隻是額頭的傷硬是用掌心和手肘動起來遮擋了大半張臉,然而在聽到這話後手直接移開了,擰緊了眉,眼露威脅。
女人熟視無睹,淡定道:“那個打火機就是奧蘭迪的。”
奧蘭迪抿緊了唇,臉上滿是焦灼的神情,一點也藏不住,情緒全都寫在臉上了。
女人慵懶地理了理自己的發絲,側頭看了他一眼狀似無奈地聳了聳肩:“沒辦法,你支開我的時候我特意留了個心眼,看到了。人都是要為自己考慮的,你既然想拉我下水,那我也隻能實話實說了。”
小愛豆臉上寫滿了不甘,但最終還是沒有開口。他的餘光偷偷瞥了眼一旁的凱彌,心有餘悸地深吸了一口氣,重新擡手掩住了自己額頭的空洞。
希亞娜似乎是等了會兒,沒等到他失控的辯駁,還有些失望地歎了口氣,然後笑着彎起了眼,悠悠續上了後話,道:“關于剛才布魯斯跟卡翠娜的話,我沒有絲毫的辯解與反駁。希亞娜的确是喜歡卡麗絲塔,還是要把她據為己有的那種愛。”
她有恃無恐地挑了下眉:“不過我也說了,奧蘭迪僞造了‘色欲’的證據。同罪者自然知道自己犯的是什麼罪,如果不是心虛,為什麼要多此一舉呢?”
女人的目光掃過在場的每一個人,眸光微微凝重了些,語氣多了幾分認真:“掩藏在色欲表象之下的,未必不是人心的貪婪。金錢也是誘人的,在我看來比之皮相更甚,不是麼?”
季斓神情微變,手指無意識地摩挲着自己的下颌,凝眉思索了起來。
女人說的好像很有道理,也是自己最開始推測的那樣,可……會不會遺漏了什麼?
小愛豆聽着她的話,臉色逐漸變得灰敗。他用雙手的掌心将自己的臉給掩住了,試圖掩飾些什麼。
其他人的神情也是各異。
“講述時間結束,接下來是自由讨論時間。”
凱彌的話打破了稍顯凝滞的氣氛,在季斓擡起眼的時候,恰巧與向她這邊看的男人對上目光。
又是一陣心照不宣的安靜,男人率先開了口:“如果奧蘭迪做了燒眼這回事,那我們最開始對于‘色欲’的判斷就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