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绯然似乎是無語地又“啧”了一聲,抽走他手裡拿着的銀行卡,起身回辦公區了。
許一有點無措的看着她,但袁茜然很快把一身衣服塞到他懷裡,伴着祁冉冉“快換上試試”的催促聲把他推進了衛生間。
衛生間裡,許一脫了奶奶的舊衣服,換上了祁冉冉挑的衣服:一件淺灰色純棉字母印花T恤和棕色燈絨芯短褲。
短袖略微有點寬大。短褲褲腰也有點寬,不過能被骨頭卡住,許一不用再系爸爸的皮帶了。
望向鏡子,許一發現自己的笑臉完全藏不住,嘴角怎麼壓都下不去,磨蹭了一會,隻好帶着笑推門出去了。
站在桌邊搭配衣服的祁冉冉看見他,又大呼小叫起來:“好乖!我眼光真棒!”
袁茜然正從盒子裡拆衣服,看到穿着新衣服的許一,也露出真心實意地笑容:“很好,很俊俏。”
許一低着頭沒敢看他們,祁冉冉湊了過來,見他慌張地後退,又回到桌邊:“可惜頭發有點擋眼睛了,要不,茜姐你帶小一去理個發?”
“好啊,”袁茜然把疊好的衣服放進袋子裡,問許一,“小一覺得呢?”
許一同意了。根據袁绯然的指示,兩人又去了不遠的一家理發店,理完頭老闆直誇許一長得帥、基因好。許一沒讓袁茜然掏錢,在得知桌子上所有衣服都白送給自己後,他就說什麼都不同意袁茜然再給他花錢,支支吾吾地硬氣了一次,搶先讓老闆掃了自己。
回去的時候,許一還拉着袁茜然進了便利店,低着頭拿了一堆零食,拎回去分了。祁冉冉提議要不再來個入職宴,袁茜然看許一淚光閃閃地劇烈搖頭,便幫他推拒了。
之後許一回到自己的工位畫畫,照舊拉着簾子。
袁茜然又出去調查了,許一有點好奇,但也沒問她在調查什麼。另外兩人一如既往地貼心,沒有再和許一說話,他又度過了平靜的一天。
下班時,許一帶着他的一堆新衣服,和一張打入了本月底薪的銀行卡,心情愉悅地坐着袁茜然的車回到了家。
他早上就興奮地和“潤雨”分享了新衣服的事情,這時才收到他的回複:[點贊.jpg]。
許一好快樂,他在家裡翻來翻去,終于找到兩個堆滿雜物的箱子,把裡面的雜物全部倒到父母的床上,他珍惜地一件一件把新衣服放進箱子裡。
又隔了幾天,警察通知許一來警察局領取父母火化後的骨灰。袁茜然陪許一過去,在那裡他又遇見了顧識聞。
顧識聞是作為導師的代表,陪同師弟魏雲耀的父母來領師弟的骨灰。
兩個人擦肩而過時,許一再次好奇地盯着顧識聞。顧識聞本來臉上隐隐帶着些許怒意,見許一望過來,便收起了不悅,沖許一露出一個得體的笑容。
這次兩人沒有說話。
許一還是不解顧識聞為什麼會愛上自己,但上次出聲是因為極度緊張下大腦宕機下意識的,當着這麼多人的面,他沒勇氣再問一次。
接待他和袁茜然的是老警察。趁辦理許一父母的死亡證明時,袁茜然和老警察聊了起來。
原來,警察們在确定魏雲耀的嫌疑後,就立刻對他進行了追捕。
他們先是查到他打車到了火車站,買了當天最晚的車票往南邊走,等下了車後找了個商場換了身行頭,還故意買了墨鏡口罩帽子遮擋自己的臉。出了商場之後,他上了一輛公交車,然後就失去了蹤迹。警察們大海撈針般沿公交線路一站一站地查找監控,同時向全國發布了通緝令。
沒日沒夜盯了兩天監控後,他們終于發現魏雲耀在不同公交車之間換乘,甚至可能利用公交車離開了這座城市。
找到魏雲耀可能的離開路線,接下來就是沿途尋找目擊證人和記錄他行蹤的監控錄像。順着監控,警察們發現魏雲耀最終來到了某市。
某市商場廣布,商品種類繁多,魏雲耀紮進商場後買了假發、女裝、高跟鞋等一系列商品,改頭換面之後消失在某個監控很少的老小區。警察從房屋中介處得知了魏雲耀租的房子的位置,上門後卻發現人去樓空。
接下來又是繁瑣的查監控工作,正當某市的監控中心配合專案組焦頭爛額地一幀一幀過監控呢,江邊的一個警察局打來了電話,說他們找到了魏雲耀。
他們找到了魏雲耀的遺|體。
遺|體在水裡泡了幾天,呈現出“巨人觀”的狀态。警察們沒法從面部确認他的身份,也沒找到任何能證明身份的證件,一個警察看他男扮女裝,想到最近看到的内部消息,便找了魏雲耀的照片進行骨骼比對,确認了身份。專案組趕到後進行了DNA比對,确定死者系通緝犯魏雲耀。
經過法醫的檢驗,魏雲耀是溺|死的,很可能是從高處跳|入水中導緻死|亡。專案組倒推出他的死|亡|時|間和入水地點,根據監控尋找目擊者,終于找到一個疑似目擊的路人,但也隻是看見了模糊的背影并聽到大叫“不——不要——”的絕望聲音。
魏雲耀的死|亡被認定為“自殺”。
老警察說,丁程錦從某市回來就多了幾根白頭發,秦良和也看着相當萎靡不振。
但把魏雲耀的遺|體轉交給警局後,丁程錦最終還是決定把這起案件歸入“蜘蛛”案,現在三位死者的遺|體都被火化了,所有的相關資料也已經送到特調局封存了。
袁茜然聽他說完,忍不住深深歎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