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具也是相同的兩份,江新的新婚妻子也快生了,不知道她是又要多一個弟弟還是妹妹,總歸玩具是通用的,不管哪個年紀的小孩都喜歡。
也好,以後再也不用怕寄錯了。
回到紀念品店,老闆把東西分裝好,李恬發來消息,說馬上就到。
江渺低頭回消息,往甜品店走,耳邊突然傳來一陣騷動。
“我不管,今天你必須告訴我為什麼。”一個中年男子攔住老婦人的去路。
婦人低低兩聲,江渺沒聽清,隻看到她緊擰的眉頭,面色凝重,像遇見了什麼大麻煩,不想過多糾纏。
男人卻不肯善罷甘休,街上有人回頭看,他立馬轉換方言又說了幾句,而後不容置疑地攥住老婦人的手臂往巷口扯。
江渺不是喜歡管閑事的人,但眼看那老婦人拉扯中身子一直往後仰,男人卻沒有絲毫在意,都扯到她面前了,總不能讓人真摔着吧。
她想起去年江新摔了一跤,才四十出頭的年紀,竟然沒有半年緩過來,随後就冒出一個新婚妻子。
這裡又是青石闆地,情急之下,她雙手穩住老太太的身形,“都要摔了你看不見嗎?”
男人反應過來悻悻松開手,有些羞惱,“關你什麼事,我跟我媽說話,輪得到你個外人插嘴。”
江渺就事論事,“我隻看到她不願意跟你走。”況且兩人長得并不像,是否真如男人說的那樣也未可知。
她看向老人,柔聲詢問:“婆婆,你要是遇到了麻煩,我可以幫你報警。”
江渺打開手機,老人倏地變了臉色,按下她的手,比先前被拉扯還要激動,“不用不用,謝謝你姑娘,我真的不用。”
上次蛋糕店那個女孩瞧見情況也出來使眼神暗示,當事人都不用,江渺也不好再管,退開站在一旁。
有了第一人上前,先前還在看熱鬧的人圍了上來,男人失了面子,怫然離去。
這事情就發生在蛋糕店門口,聚集不好,女孩大聲讓人都散了,又走向前拉着老人的手問了幾句,老人枯瘦的手拉着她拍了拍,疲憊朝街口走去。
“你也真是膽大,不認識也敢幫她。”女孩轉身回來,“這村子裡的人都是一夥的,你一個外鄉人,就不怕别人報複你?”
江渺擡擡下巴,“那不是有監控嗎?如果我沒扶,晚上才要睡不着。”
女孩沒忍住笑,“放心啦,那真是她兒子,隻是半年前家裡出了點事,現在鬧矛盾呢。”
别人的家事點到即可,江渺輕輕舒了一口氣,“你也是本地人?”
“不是,看多了就知道,我就是喜歡這裡,山好水好,生活在這種地方才叫不浪費人生。”
江渺認可點頭,雖然在哪裡生活對她而言并沒有區别,她物欲不高,又不喜歡主動交友,生活作息紊亂卻又保持着詭異的規律,反正活動範圍基本不超過住址一公裡。
晉城富庶繁華,藍灣鎮水碧山青,各有各的好,但陳南嶼的存在可以讓後者更特别。
女孩推開門,“快進去吧,上次和你一起的那個小妹妹已經在樓上了。”
江渺長得好看,記起來總是容易。
李恬早就捧書候着,看樣子是特意買的,塑膠都沒拆,對她讨好笑笑,“能不能多寫一些字。”
高考大捷四個字實在太少了。
特簽也分種類,常規是簽名加書内台詞,還有彩蛋隐藏款和特别的TO簽。
“你多寫點祝福的話就可以了。”李恬要求不高,心裡想要一些不一樣的話,但奈何表達不出來。
“名字呢?”江渺扯開筆套。
李恬謹慎道:“林晨,雙木林,早晨的晨,他爺爺給他起的,說他正好是淩晨出生。”
江渺半開玩笑:“這都跟你說。”
李恬紅了臉頰,低頭咬住吸管:“反正我都跟你說了。”
江渺小時候上過書法班,江新常說,字如其人,内心是浮躁還是平靜都能從字裡看出來,隻是後來父母離婚,書法班也就斷了。
但那幾年的習慣已經打牢基礎,她的字一直寫得漂亮。
“可以嗎?”她遞過去。
整整三行,自然滿意,李恬用力點頭,随即拍了張照片發給對面,還有剛剛端上來的草莓蛋糕。
江渺想起先前在旁邊付款時,老闆說快遞員上午會過來一趟,東西快的話,後天就能到,現在時間差不多正好,便提醒了一句,樓下可以幫忙一起寄。
“那不行,這可是我好不容易求來的,怎麼着也要讓他說點好話才行。”
李恬埋頭在鍵盤上敲敲打打,過了會突然擡眸問:“你們學校難考嗎?”
江渺沉思片刻,實話實說:“本地戶口會簡單點。”
李恬扁了下嘴角沒繼續說,興緻不高地關上手機,後面再彈出來的消息也沒回,離開時連桌上那塊滿心歡喜拍了照片的蛋糕都沒吃完。
蛋糕店女孩還以為今天做的哪裡不好,在她們離去時充滿歉意地問是不是蛋糕哪裡有問題,畢竟上次李恬一個人就吃了三塊。
蛋糕自然沒問題,隻是吃蛋糕的人心緒不佳。
青春期的那點事大家心知肚明,江渺委婉表達後和她禮貌告别,同李恬回到小院。
隻是出門前還好好的院子現在稍許淩亂,李瑞提起沾着土的黑色塑料袋,還有一把斷掉花鋤正往外走。
嘴裡嘀嘀咕咕,“真是奇了,鋤頭都能挖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