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之相反的是那人青筋凸起的手臂,無意識掄圓了拳頭一拳拳砸向身邊的人。
力道應當是極大的,有人肚子上中了一拳,立馬臉色蒼白地痙攣着倒下,嘔吐完後半天沒能爬起來。
提燈的女人越過人群大步上前,臉色鐵青地大吼道:“少爺來了,拜堂!快!”
聞言,中年男人極快地向身邊幾人使了眼色,得了令,幾人起身就要押住李餘袅。
李餘袅眼中閃過紅芒,一瞬間,她化鬼如煙霧般一一與屋内衆人擦身,拿起轎子上的紅團花扔在她原本站立的地方。
她飄在空中,眼看幾人拿起團花按在桌子前,接着,衆人合力把貌如怪物的少爺按在團花旁邊,壓下他的頭去。
“——一拜天地!”
中年男人喊道。
掙紮着的少爺兩眼一翻,狀似昏迷了過去。
中年男人聲音一頓,目光下意識望向提燈的女人。
女人雙拳緊握,面色猙獰地咬牙道:“繼續!”
圍在少爺身邊的人齊齊托起他的上半身,擺弄木偶般将他擺至拜堂的模樣。
“二拜......”
中年男人眼見那些人擺弄好,才繼續說話,但他的聲音被門口巨大的動靜所打斷,一時間,屋内衆人紛紛向門口看去。
飄在空中的李餘袅也轉過頭。
揚起的灰塵裡,一道身影踏着夜色走進屋子,有心靈感應般擡首和李餘袅對上眼睛。
一人一鬼均是一愣。
灰塵散去,身形挺拔如松的男子出現在屋内衆人面前,男子的鬓發稍亂,一張俊美的臉上神色冷若冰霜。
他就那樣冷着一張臉站在那兒,極具壓迫感的視線注視着衆人。
管逐生??
他怎麼會在這裡?
提燈女人最先反應過來,尖叫道:“你是誰?!怎的無故入人家?”
其餘男子拿起武器,虎視眈眈地瞪視着管逐生,一旦女子下令便能上前将他誅殺。
管逐生擡步踏入門内,冷冷道:“你們抓來成親的是我的娘子。”
李餘袅猛然睜大眼睛,呼吸一窒。
屋内氣氛一變,提燈女人臉色陰沉,她涼涼地注視了管逐生一會,見他不為所動,轉過身狠狠飛起一巴掌甩在中年男人臉上!
“已成婚的賤人帶來做什麼?!”
這巴掌打得中年男人偏過頭去,他捂住臉,默默承受下女人的怒火。
女人又返身踹了身邊的下人幾腳,高漲的怒火久久沒能消去,她惡毒的視線望向管逐生,撿起桌上的柴刀便朝他沖過去。
幻想着他血液四濺的美妙模樣,女人舔了舔唇,舉刀刺下!
可她還沒碰到管逐生,腳下一軟,她整個人直直往地上栽倒。
柴刀脫手而出,眼見慣性使刀下落,差點刺入她的脖頸,不遠處的年輕人奔上前來伸手握住刀柄,救了她一命。
女人面朝下狠狠摔在地上,良久沒能爬起來。
屋内衆人不敢去扶,你看我我看你,最終齊齊看向中年男人。
中年男人臉頂巴掌印,看也沒看地上的女人一眼,他揚起古怪的笑容,“都怪我年紀大了,認錯了人!你便上前來帶你娘子回去罷。”
管逐生不應聲,面無表情地拿起地上的紅團花。
就在這時,他身邊傳來牛叫似的動靜,癱倒的少爺醒了過來。
少爺通紅扭曲的雙眼自下至上看到了管逐生的臉,也看到了他手上的紅團花,少爺口含白沫,模糊不清道:“你......你你要對我......我的新娘子......做......什麼?!”
他的聲音很是奇怪,不像從喉嚨裡發出的,倒像是憋出口的氣音。
管逐生沒有施舍給他一個眼神,拿到紅團花就轉身離開了。
“你......你!!”
少爺氣急,他的拳頭砸在地面上,居然砸出了幾個淺坑。
中年男人勸道:“少爺,這個不是......”
他的話卡在喉嚨裡,隻見管逐生走到婚轎旁邊,從懷裡掏出一個火折子,眼都不眨地點燃手上的紅團花,将其抛在轎子上,一瞬間轎子燃起了熊熊大火。
“——救火!快救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