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當家真真切切愣住了,“誰?”
“周周!你竟連她的名字也想不起來了嗎!”
“等等。”大當家扶住頭,招手叫來下屬,讓他帶四當家過來。
四當家一臉睡意趕到,顯然是從床下被叫來,他衣衫不整,頭發胡子都亂糟糟的。
聽大當家詢問周周的蹤迹,他皺眉想了想,半晌,臉上浮起一抹心虛。
“大哥,那女娃在路上餓死了,這可不能怪我呀!”
李餘袅聽了這話仿若天塌了,眼淚止不住的流。
大當家臉上的表情也不怎麼好看,他沉着臉問為什麼沒有告訴他。
四當家委屈地扁扁嘴,“二哥說報喜不報憂,我就沒告訴你。”
報喜不報憂是這麼個用法嗎?大當家感覺頭疼了起來。
他當面重罰了二四當家,完了問李餘袅有什麼要求。
李餘袅知道這部分帳更多還是得算在幕後之人頭上,于是紅着眼提出:“給她立碑,碑前多燒紙錢和食物,燒的時候在碑前磕幾個響頭,什麼時候燒完什麼時候再站起來。”
四當家眼睛一橫就要發作,被大當家瞪了一眼,氣焰萎靡下去。
第二天,幾人按照李餘袅的要求規規矩矩辦了,李餘袅站在樹蔭裡看向一邊捧着食物大快朵頤的周周,眼神柔和不少。
大當家站在李餘袅身邊,看着燃燒後的灰燼被風吹起,問她:“你還有什麼目的不如說來我聽聽。”
李餘袅轉頭看他,大當家咧嘴一笑:“作為交換,告訴我你真實的名字和來曆。”
真實的?難道他知道周周的長姐身份是她編造的嗎?
似乎明白她在想什麼,大當家湊近她,“我知道你是鬼。”
李餘袅心下一跳,大當家沒有撤回身子,依舊保持着湊近她的姿勢,棕黑的瞳仁在充足的光線裡變淺了很多。
終于想起來他到底像誰了。
李餘袅問他:“你有沒有親兄弟?”
大當家:“?”
李餘袅繼續:“你是不是姓管?”
大當家眯起眼,勾唇笑道:“應該是我先問的問題?不如先回答我再問别的。”
啊,這樣笑起來更像了。李餘袅心下放松些許,“我在調查各地的少女失蹤案,路過鬼鎮,聽說你從那裡買入少女,所以潛入調查一番。”
大當家撤回身,摸着下巴說:“現在的官府都是吃幹飯的嗎?讓你一個小鬼來調查陽間的失蹤案。”
李餘袅認真道:“幕後之人喪心病狂,鬼鎮洪水說不定就是他一手策劃。”
大當家垂眼思考了一會,“我知道的有三個買入點,分别在華南琥城、西南镛城和這裡。其它地方或許還有,但我隻知道這些。”
西南镛城,那是另一本卷宗上記載男子失蹤的地方,莫非這兩個案子間還有聯系?
李餘袅點頭:“我明白,多謝你的消息。”
大當家笑着說:“那麼是不是應該告訴我你真實的名字和來曆了?”
“我叫李餘袅,是畫皮鬼。至于來曆......不是我不願意告訴你,我遊蕩太久已經不記得來自哪裡了。”
她說得真誠,大當家道:“那我也回答一下你的問題。我的确姓管,名管裕民,有個哥哥,隻是哥哥離家太久我也記不得。”
管裕民、管逐生。李餘袅扯扯嘴角,沒有多問,隻就他買入美人的事問道:“我在美人院聽說你買入美人後會送她們回家,你是怎麼和賣家牽上線的?”
“我也是偶然被帶去那裡的。”管裕民皺起眉,“交易地點不固定,每次帶領的人也不一樣。買家其實大多是派人去進行交易,出示身份證明後才能進去。無權無勢或對那些表現得不感興趣的人會被趕出去。”
“所以你裝作感興趣的樣子買入再将她們放回家。”
李餘袅不知道該說什麼,這無疑是好心之舉,但這樣做隻能救下個别被選中的少女,對于整體形勢毫無影響。
管裕民歎口氣:“我隻是盡我所能。”
“不能報官嗎?”
“當地官府與之沆瀣一氣,你應該也調查到了。而且,幕後之人行事十分謹慎,除了被救出的人,我找不到絲毫證據。”
而且被關少女也大多沒有見過其他人,她們隻是被關起來,成為待價而沽的商品。
李餘袅狠狠皺起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