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川擡腿作勢要踹,卷毛慌忙躬身捂住自己下身。
嬌嬌問:“如果這幾天何顧問狀态好轉了,我先把她口供錄完吧。”
孟川擡手打斷,正色說:“别,何顧問的口供回頭我來問。有些話,她不願意跟其他人說。”
卷毛用手扇着鼻子欠欠地說:“這戀愛的酸臭味道,好沖。”
孟川一聲朗笑,背起雙肩包:“走吧,别磨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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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後,安全司。
孟川風塵仆仆大步流星走進辦公室。剛放下雙肩包,馬上就掏出手機。
何念還是沒回他信息,昨天的回複也隻有簡簡單單一個“好”字。全然沒有三天前對着自己撒嬌的黏人勁。
唉,本來答應得好好的,這幾天忙着查案都沒去看她,肯定生我氣了。沒辦法,案子到關鍵時候了,不抓緊查容易功虧一篑啊。
孟川平生第一次對自己的職業産生負面情緒。
冷飛冷随這兩個敗類,不把他倆繩之以法,我怎麼向你交待,怎麼向李曉然交待?
正當孟川對着平靜的聊天界面上演内心大戲,門口探進來武彪的腦袋。
“川哥,景三就位了。”
孟川匆忙收起心中百轉千回,轉眼又是一副往常無堅不摧的樣子:“嗯,走吧。”
進了審訊室,孟川拉開椅子坐下,饒有興緻地看着景三,說:“聽說你這兩天連水都喝得不踏實?”
“我以為安全司起碼可以保證基本人身安全。”
孟川上下打量了一圈景三,說:“這不全須全尾的麼。”
啪!景三一拍桌子,怒氣上湧:“有人膽敢在安全司下毒,你們都是吃幹飯的!到現在連個交待都沒有!”
孟川頓時沉下臉:“一、一頓飯經手那麼多人那麼多環節,查起來不是件容易的事,沒那麼快。二、死者家屬還在前面等着呢,我犯不上給你什麼交待。除非……”孟川話鋒一轉,“除非你主動承認這事跟你有關。怎麼?說說看,有人想害你?”
景三眼中的怒火肉眼可見消泯下去。
“現在可以說說你為什麼殺譚二了嗎?”
景三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表情,根本不應聲。
“你殺譚二這件事,證據已經确鑿到零口就能供判你的地步了。”
景三露出狐疑的眼神。
孟川笑笑:“不信?物證嘛,想必你也不陌生,當着你的面拉走的那輛冷鍊車就是案發第一現場。至于人證嘛……”
孟川稍作停頓,吊足胃口才繼續說:“那冷鍊車鉸鍊上夾了一根頭發,一驗就驗出不夜天的老闆娘露西也在現場。真想讓你看看我們把證據甩在她臉上時的精彩畫面,當場就扛不住壓力全招了,哭天搶地非說自己被人脅迫,還把你殺人抛屍全過程描述得格外詳細。”
景三整個人頓住。
孟川大腿翹着二腿繼續說:“不是,我發現你們這幫人真挺孫子的,人家平時就一涉黃老闆娘,你生生把人卷進命案。想綁人的時候讓她遞紙條,想跟蹤的時候讓她開□□……威脅恐吓她一次次給你們做幫兇!”
“不就是一條人命麼,老子又不是沒殺過人。”忽然,景三嚣張說道。
“一條人命?”孟川笑笑,搖搖手指,“不要自謙。”
說完,孟川翻出幾頁截圖摔在景三面前。截圖上赫然是一條機動車電池維修保養記錄。
景三剛開始還吊兒郎當地毫不在意,當視線掃過車牌号時,他的神情終于冷卻下來。
“你這生意做的可以啊,訂單系統維護得不錯,如果不走上邪路,沒準還真能做大做強。”孟川打趣道。
“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羅濱露營氣墊中的矽油是你加的吧?”孟川直接點破。
“矽油用處多了去了,滿世界都有,他自己家裡沒準還有矽油輪胎保護劑呢,憑什麼說是我加的。”
“矽油的确很多,可是這種早被市場淘汰的特殊改性矽油就不太多了。我查了你們店的采購記錄,就在羅濱去你們店保養之前,你剛剛進了一大桶。”
“因為好用。”
孟川一聲冷哼:“好用?如果好用就不會被市場淘汰了。不過它倒是有一個長處,”孟川眯起眼睛,“燒得特别快。”
景三的手指微微蜷緊。
“你不僅給羅濱換上了送命的電池,還怕他燒得不夠透,所以加了料。我沒說錯吧?”
景三不可思議地看着孟川。
“不用驚詫,隻要稍微給點時間,你店裡的耗子長了幾顆痘安全司都能查得明明白白。”
看着景三氣勢弱了一大截,孟川直奔主題:“說吧,你跟冷随到底怎麼回事。”
景三視線落回桌面,腦子像在飛速盤算着什麼。許久,他才重新開口:“我不認識冷随。”
“不認識?”孟川一笑,眸色漸深,“二十年前你酒後過失殺人,當時跟你在一個桌上喝酒的,不就是冷随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