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時期太過于自由,導緻耿執羽在最初入了雍親王府的時候很是不适應。府中女子即便同為爺的侍妾,也有好幾位都是京中官員之女。
王府的規矩多,耿執羽初入府邸的時候學了不少的東西。可時間久了之後,她便隻覺得這日子寂寥又悠長。看書識字她不會,女紅針織她也不喜歡,每日裡隻能待在院中看着天亮天黑。
直到和兮蘭姐姐熟識起來後,耿執羽才找回了些從前少年時期趁着額娘來不及看顧自己出去找别的小女孩玩的時光。兮蘭姐姐雖然話不如自己多,但自己一直和她聊得來。
即便現在生了孩子,耿執羽也不想和姐姐疏遠。畢竟按照三阿哥的例子來看,孩子也就在自己這裡養到四五歲便要送進前院給爺教導了。剛巧她們倆生的都是男孩子,等孩子送走了還不是要她們姐妹倆自己相伴。
趁着春日裡陽光好的時候,耿執羽帶着弘晝和鈕祜祿格格帶着弘曆便出去踏青了。她們是雍親王府的格格,不能随意出門,府中的後花園便是個踏青的好去處了。
大多數時候都被悶在屋中的弘晝看着這些花花草草,眼睛都亮了。鼻子中聞到的是清香馥郁的花草香氣,和香爐中的熏香大不相同,有一種偏近自然的味道。
被伏雲抱着,弘晝忍不住去夠枝頭上的花朵。那是一株桃花,粉粉嫩嫩地俏立枝頭,花朵并不算大,但是顔色十分顯眼。
弘曆被他的奶嬷嬷抱着,見到弟弟在摘花,便拍着手叫道:“花,花!”
“弘曆都會說話了?”耿執羽聽到這話,扭過頭來看了一眼弘曆驚訝道,“這不過才七個月吧,說話這麼早?”
“就是這兩天的事。”鈕祜祿格格微笑着說,“前兒突然蹦出來一個玩,給我吓一跳。不過他也是時說時不說的,昨日抱着教了好一陣子都沒學會叫額娘呢。今日竟說出一個花字,想來是方才帶他出來的時候說了出來瞧花,被他給記住了。”
弘晝現在也能略微聽懂有些話了,見旁邊的小屁孩已經開始說話了便也想要嘗試。嘴裡不斷發出咿咿呀呀的聲音,間或啊了幾聲。
不過或許是聲帶沒有發育好,即便弘晝很是努力地想要說話。最後發出來的聲音也隻是些無意義的啊啊呀呀,根本就不能成調。
“小五想要和他四哥一起說話了呢。”耿執羽聽着兒子的啊啊呀呀,“也不知道這小子要什麼時候才能開口說話,對了兮蘭姐姐,弘曆可開始學走路了?”
“哪能這麼快?”鈕祜祿格格嗔怪地看了耿執羽一眼,“一般是要快一歲才能走路呢,弘曆如今不過七個月,隻是爬起來比之前利索些,走路還遠着呢。”
“那也快了,”耿執羽嘀咕道,“這孩子生下來才覺得時間過得快,仿佛昨兒還是小小一團子呢,現在都已經能爬了。我家弘晝這段日子也是,經常趴着将自己腦袋擡起來,姐姐是沒瞧見,真像一隻小王八。”
鈕祜祿格格吓了一跳,伸出手拍了一下耿執羽的手臂:“哪有這樣說自己孩子的,等小五日後長大了隻怕要和你沒完。”
“趁着現在他還聽不懂便多說些呗,”耿執羽揚了揚腦袋,“等他懂事了我自然就不會多說了。”
已經能聽懂些話的弘晝:……
弘曆卻是完全聽不懂大人之間的談話的,隻是在被奶嬷嬷抱着離弘晝近些後笑嘻嘻說道:“低低……發發……”
弘晝不明白這個小孩子是想要做什麼,隻是無辜地看了過去,回了兩聲啊啊的嬰語。
而在這時候,弘曆卻立刻将弘晝的手抓住了。在所有人都沒反應過來的時候直接塞進了嘴裡,啃了起來。
弘曆的牙齒不過剛剛冒出了兩顆小尖尖,弘晝被他啃着倒是也不疼。隻是懷疑地看向了自己的手臂,即便自己是瞧着要比他胖了點,可這個手怎麼瞧着也不像豬蹄吧。最主要的是,這麼點小孩子應該也沒有嘗過豬蹄的味道吧。
“哎呀。”鄭嬷嬷發現自家小主子被四阿哥咬住之後驚叫了一聲,馬上便往兩位格格的方向看過去。
弘曆的嬷嬷則趕緊将懷中的這個小祖宗抱遠些,若是兩位格格瞧見了可就不好了。
将自己的手揮了揮,弘晝确定自己的手上除了四哥的口水之外應該是一點痕迹都沒有留下的。不過看着自己就啃,這是長牙了想要磨牙嗎?
“兩位姐姐真是好興緻呢,帶着兩位小阿哥來後花園中遊玩嗎?”
一道聲音從不遠處傳來,一位身着天青色繡梨花的女子款款走來,還未走到近處便開口說了話。
聽到這聲音,耿執羽原本的笑容一下子就淡了下來。
“原來是武妹妹,”鈕祜祿格格臉上神情不變,客氣道,“妹妹今日也是來後花園中賞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