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陸峥點點頭,忽然想什麼,又巴巴瞧向他,“師尊要回到高台去了麼?”
那裡被燕澤設了障眼法,在外瞧不見其中情況,說是怕新弟子們不自在。
燕渡擡頭看看,笑道:“怎麼,還想同我一起上去坐着不成?”
“弟子豈敢!”
陸峥眼見着又要拜,被燕渡扯住:“開玩笑呢。就算我答應,你師伯怕是也不可能同意。不過如今時間還早,你若是想,為師同你在下面多待一會便是了。”
嘴上是這般說,主峰還有其他弟子,燕渡下了高台便收了大氅,同他站在這場上沒一會兒還是覺得有些受不住。
“你同我過來。”想了想,他拉住陸峥手腕,往旁邊找了個隐秘些的地方,又設了一層障眼法,随後忙不疊把大氅從空間戒指中取出來披在身上。期間還沒忘把酒壇也帶出來,拍開封泥喝了兩口。
總算舒服了些。
燕渡長出一口氣,這才偏頭看向一旁有些愣神的陸峥,輕咳一聲,把人喚回神:“你日後要一直在我身側,有些事昨夜沒來得及同你說,但也不必瞞你。”
他頓了頓,接着道:“我身有寒疾——隻是如今還尋不到治愈的法子,隻能暫且依靠外物。但此事不便為外人知曉,平日在外隻能先瞞着,你也莫要往外去說。”
陸峥沉默片刻:“師尊這寒疾……是從何處來的?”
巧了,他自己也不知道。
穿書之後除了原文當中的内容,燕渡還得到了一小部分來自原主的記憶。隻是并不完整,堪堪夠他明晰整個九玄宗的大緻情況和要認清的那些人。
燕渡輕歎:“此事你不必多操心,替我瞞着便是了,莫要多想。”
“師尊是不信弟子能幫得了您麼?”陸峥牽住他袖角,抿着唇。
“我怎麼會不信,”旁人便罷了,男主若真想做什麼,尋到門路是早晚的事,“隻是時機未到,等到了時候,我自會告知你。”
燕渡諱莫如深,眼前的少年像是被騙住了,慢吞吞松開了拽着他的手。
“弟子知道了。”
他隻悶聲說了這樣一句話便不再開口,甚至于直接背過身去,沉默地瞧着廣場。
怎麼還不理人了。
燕渡輕吸一口氣,喚道:“阿峥。”
身前人影一頓,片刻後轉過身來,似乎還在賭氣,聲音還是悶悶的:“師尊有何要事?”
“你若是歇好了,我便先回台上去,”燕渡道,“此地到底不便,待會兒拜師大典也要開始了。你同我在這躲着也不像話。”
陸峥愣了一瞬。
片刻後,他低聲道:“既然如此,師尊身體不便,就莫要在此地同弟子耽擱了。”
“待會記得别先跑了,為師還要帶你去洗劍池呢,”燕渡拍拍他胳膊,“有些事一時半會兒也急不得,你先好好修煉,若是要你幫忙的時候,我必是要開口的。”
陸峥眨下眼,忽然笑了聲:“我沒生氣,師尊。”
燕渡:“嗯?”
“弟子隻是擔心師尊,想多幫一幫您,”他目光一錯不錯地看向他,眼底像有星子閃爍,“方才弟子是恨自己如今修為尚淺,幫不上師尊什麼忙,怎麼會同您置氣……”
雖然方才他沒明說,但被陸峥這般點出來,又解了方才心事,燕渡還是松口氣:“你才多大年紀。修行之路還長,我這寒疾也傷不到什麼根本,左右不過是折騰人了些,不必太擔憂。”
差不多快到時辰,場上已經陸陸續續多了人,燕渡朝那邊看了眼,又看向陸峥:“時間差不多,我便先回去了。”
陸峥看上去又恢複了平日的乖巧,朝他點點頭,燕渡便沒再多想,轉頭躍上高台,裹着大氅坐到燕澤身旁。
“跟你那小徒弟聊什麼呢,樂不思蜀。”燕澤偏頭瞧他一眼,道。
燕渡捧着酒壇,咽下口中的酒才道:“哥你神識外散,不是聽得到麼。”
“知道我聽得到,還敢亂說話,”燕澤轉過身,聲音有些嚴肅,“就這般把你寒疾之事告訴他,不怕他居心叵測?”
燕渡搖頭,對男主的這點信任他還是有的:“我心中有數。”
“你——”燕澤看着他,像是差點罵出來,片刻後還是洩氣,頭疼地揉揉眉心,“罷了,隻是今日有些不尋常,有外客來訪,你小心些說話。”
燕渡:“外客?誰?”
“魔域——長生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