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匆匆洗了個澡,頭發還沒幹,就鑽進了被窩。
幾乎是腦袋剛剛挨到枕頭,他就睡了過去。
這是他來到新世界的第五天,他用新的身份迅速為一起重大案件提供了重要線索。
可能就是這種習慣性的職業安全感,在這個深夜,他睡得十分放松,夢到了從前的事。
上輩子,一個起源于嶺南的犯罪團夥,從千禧年開始,經過長達20年的發展,成為了整個亞洲地區最大的犯罪集團。
這個集團涉及了黃、賭、毒、走私等數十種違法犯罪的項目,甚至連一些知名的企業家、明星都成為了其下線,在不知不覺中對群衆進行洗腦。
一些地方官員也為了利益,成為了其保護傘。
自謝堯成為刑警開始,這個巨大的犯罪團夥就是他們最重點的打擊對象。
他當了七年刑警,馬上跨過三十歲的大坎,才終于拿到了能夠定罪犯罪集團的核心證據。
可惜他拿到證據以後,人就沒了,并沒有親眼見到犯罪集團頭目的審判現場。
今夜這個夢,就是他前世的延續。
他夢到他的夥伴們拿到他冒死扔出來的證據以後,将嫌疑人緝拿歸案。
一切流程都非常迅速,那個他們天天盯着就是抓不到的老頭終于在法庭上被判了死刑。
緊接着,各地爛尾卻不能拆除的樓房被轟炸成了廢墟,端不掉的賣/淫洗浴中心被貼了封條,包裝成互聯網公司的電信詐騙團夥被查封。
那顆危害社會二十餘年的毒瘤,終于被鏟除了。
而他,作為為案件作出重大貢獻的警員,獲得了一等功,被埋在了烈士園區。
他看到曾經的同事們拿着鮮花來看他,為首的,是他的徒弟。
說是徒弟,其實林翊軒隻比他晚入職兩年而已。
而且林翊軒這個人老成,還不愛說話,也沒什麼脾氣,有時候他急起來,反而讓他的師父說他還不如自個兒的徒弟。
其他同事都在偷偷抹眼淚,就連林翊軒也紅了眼眶,用一種很深沉很複雜的眼神盯着他的墓碑。
看到這一幕,他還挺稀奇。
林翊軒這種尿性子會為了他哭?真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以前林翊軒總是不喜歡叫他師父,因為林翊軒是個天才,林天才覺得讓一個性格暴躁的莽子當他的師父是一種恥辱。
兩個人工作上還算默契,但離開了工作,就是完全不交流,一交流就得打架。
他還以為他死了,林翊軒會比較高興,因為沒了他肯定是林天才當隊長。
沒想到林翊軒還有點良心,還肯為他哭一哭。
雖然是在夢裡,但謝堯覺得格外真實,也忍不住吸了吸鼻子。
他想對曾經的戰友說:沒事兒,老謝現在過得賊好!都不用十八年,眼睛一閉一睜就又成了一條好漢!還繼續前世的職業,快速協助人民警察破了案子呢!
然而,沒等謝堯高興多久,他就看到站在自己墓碑前的林翊軒開了口。
他的神情帶着遺憾,因為是夢中,所以也聽不清林翊軒到底說了些什麼。
分辨着口型,隻隐約看到了:“……沒有……不是……”
沒有?不是?
沒有不是啥?
謝堯正想湊上前,再仔細看一看,便睜開了眼。
華麗的吊燈出現在眼前,陽光透過厚重的窗簾照進來一縷陽光,正好照在他的臉上,刺得他眼睛一眯。
夢醒了。
謝堯緩緩坐了起來,看了看自己的手。
纖細,白皙,沒有一點繭,這不是他的手。
對哦,他死了,成了另一個人。
回憶剛才的夢,分明剛剛那麼清楚想看清些什麼,結果醒來以後什麼都想不起來。
夢好像就是這樣,和現實是相反的,所以大多數夢都是一旦做過了就想不起來了。
謝堯醒了醒神,伸了個懶腰,從床上下來。
拉開窗簾,大片陽光争先恐後透過窗戶進來,謝堯這才意識到,已經中午了。
他是睡了很久。
這回是徹底清醒了,謝堯拿起手機,準備上網看看許可欣案的最新進展。
按照他的估計,證據未必會那麼快找到,而且這個案件涉及到的肯定不止資本,還可能有保護傘的存在,也沒那麼容易揪出來,所以他隻是想看看。
但手機解鎖後,各大社交平台推送的許可欣案最終結果,讓謝堯皺緊了眉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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