滄州界山關愛留守兒童救助計劃徹底結束,這天,大家都開始收拾東西,明天就啟程回首都。
紀桑此時正在整理自己的行李箱,突然有個同事急急忙忙的沖了進來。
“紀桑!紀桑!外面有個老奶奶要找你,一直大喊大叫,還在門口砸東西。”
“老奶奶?”紀桑疑惑的走出宿舍,到了門口就看到烏央烏央的一堆人,張主任和村長也在,地上一片狼藉。
“(就是你!你把我孫女還回來!)”老奶奶看到紀桑猛地就要撲上去,還好幾個Alpha把她拉住了。
紀桑吓得往後退了一步,村長看他一眼:“她孫女不見了,王多餘你認識嗎?”他搓搓手心裡也着急,“她非說是你拐的,我沒弄明白,你和王多餘很熟嗎?”
“(就是你把我孫女拐跑了!你要把我孫女拿去賣掉!)”老奶奶叫喊着,說完開始仰頭哭起來,她邊哭邊拍腿,嘴裡一直念念叨叨,但是在場除了當地人,根本沒人知道她到底在說些什麼。
“多多?他不見了?什麼時候的事,報警了嗎?”紀桑皺起眉緊張起來。
“報了。”一旁的校長也歎氣,“這孩子小時候就調皮,但是從來沒那麼晚還沒回家。”
“那快一起去找啊!”紀桑吼道。
“我們想問他奶奶王多餘是什麼時候不見的,之前去過哪裡,可是她完全不聽啊!非說要來找你,我們就以為你有線索。”村長說。
紀桑氣絕,然而他現在也沒法理智思考,隻覺得一個小孩子能跑多遠,便提議大家分頭去找,幾人見紀桑确實沒頭緒,也隻好挨家挨戶去通知村民一起幫忙。
現在是晚上九點十五分,他回去把手機拿上,下了台階準備出發,結果老奶奶直接朝他沖了過去,紀桑本能擡手一擋,有人護住了他,緊接着是一股沐浴露的香味。
紀桑擡頭看人,眼眶紅了:“多多不見了。”
身後是張主任發号施令的聲音,顧青越輕輕拍了下紀桑的肩膀:“我和你一起。”
衆人四散開,紀桑先帶着顧青越去了無名果樹那片區域,他每棵樹上都照了下,也喊了名字,沒有任何王多餘的身影,随後又去一些有圍牆的地方看,還有房頂,王多餘好動喜歡爬高,興許在哪個地方睡着了也說不定。
越找不到人紀桑心裡就越着急,他幹脆往偏僻的地方去,還好有顧青越陪着,途中他們在雜草堆裡看到一個年輕的男人,他穿着棒球外套,樣子不像他們的同事也不像村民,但他舉着手電筒到處看,似乎也在找人。
紀桑和顧青越對視一眼走上前去,結果兩人腳步聲把那人吓了一跳,差點把手裡的手電筒吓掉了。
“吓死了吓死了。”那人拍着胸口。
“抱歉,想問一下你也是找王多餘嗎?”紀桑問。
那人點點頭,但是眼神卻有點躲閃,顧青越察覺到不對,便開口問:“你知道他去哪兒了嗎?”
“額,不知道啊,我這不是也在找嘛。”那人說完轉身就要離開,顧青越拉住了他,“你是當地人?”
“對啊。”男人掃了他們一眼,然後擦了擦額頭的汗。
“你是幾組的。”紀桑冷着臉問他。
“12。”那人脫口而出,結果又露出警惕的表情,“幹嘛。”
“你是王多餘的鄰居。”紀桑的語氣不是疑問,而是肯定。
“是,是啊。”
“她去哪兒了!”紀桑的聲音突然拔高,顧青越拉住他的手腕,示意他冷靜。
“我,我怎麼知道,吼什麼吼。”
“我們非常擔心王多餘,她一個小女孩在外面真的很危險,現在已經很晚了,如果你有什麼線索,請告訴我們可以嗎?”顧青越說完補了一句,“真有什麼事,不會波及到你,我們可以保密。”
男人垂着頭抓抓腦袋,樣子有些煩躁,過了一會兒他“啊呀”了一聲,說道:“我今天剛從州城回來,這不是和她爸吃過頓飯嘛,然後她媽好像是嫁給有錢人了,我就八卦了一下。”
“說重點。”紀桑努力穩住聲線。
“我今天下午看到她,我就說了句你媽媽生了個小弟弟,結果她推了我一下就跑了,誰知道現在都沒回來。”那人聲音越來越輕,顯然是心虛,紀桑聽完真是恨不得打對方一頓。
顧青越低頭思索:“你們這兒有沒有車站?”
“有啊。”男人似乎也想到什麼,“哦對!車站,她該不會去找她媽了吧。”
“不會的,她不知道她媽媽在哪裡,你們這兒去州城是哪個車站。”紀桑拿起手機開始點開導航,途中手指都在發抖,這裡信号很差,他有點急切的戳着屏幕。
“品南車站,在城區,哎,不過離這裡有點遠,要去村外面的車站坐車過去。”然而現在這個點早就沒有班車了。
“你有車嗎?”顧青越問。
“三,三輪行嗎。”男人見顧青越神色嚴肅有點發怵,那是一股獨屬于Alpha的壓迫感。
兩人跟着男人回了趟家,開上電動三輪車朝着城區駛去,路上紀桑臉色陰沉,盯着蜿蜒的小路一言不發,顧青越在群裡發完消息,目光落在那人側臉,他忍不住将自己的手輕輕覆在那人的手背上,安撫般的輕輕摩挲了幾下。
紀桑吸了吸鼻子,立刻反手緊緊握住了他的手,他的手有些涼,很小很軟,顧青越能感覺到他握得很緊,昏暗夜色下,紀桑眼眶含着淚,看上去有無盡的悲傷。
顧青越知道紀桑和王多餘關系要好,但他看到對方的神情極傷心,極委屈,總覺得應該不隻是擔心王多餘這麼簡單。
這一路上人煙稀少,但快到村外的時候路燈變得亮起來,周圍漸漸有了煙火氣。
村外的老槐樹下,幾位中年人正坐在石凳上抽着煙,有一搭沒一搭地閑聊,紀桑下車問他們有沒有見過一個小孩,大緻描述了外貌特征,他們操着一口方言,還好那個男人可以充當翻譯。
“他們說沒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