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會後，紀桑拿着錄像帶看了好幾遍，每天下班都會在寝室裡拿着枕頭練習，劉思昭也很重視，這幾天英文直播課都不上了，和他一塊兒練。

顧青越這幾天詳細了解了下PD障礙的具體描述，也看了很多類似的社會新聞，他剛下班，才從大樓出來，往兜裡掏了半天，意識到自己把耳機放在辦公室的抽屜裡沒帶走，便決定原路返回上樓去拿。

上了電梯，他走到辦公區，在玻璃門前他停住了，自己的座位前站着個人，是紀桑，而旁邊的，自然就是李牧，他看到李牧手裡正拿着一張紙閱覽，而紀桑則是手撐在他的桌子上，低着頭不知道在看什麼。

他下意識躲在了一旁，事實上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躲起來。

“他近視？”紀桑拿起一個黑框眼鏡問道。

李牧瞄了一眼：“防藍光。”

“這個小擺件是誰送他的。”

“客戶給的，我們組都有。”

“為什麼他的東西都是黑色的。”

“……”李牧也不知道理由所以就沒有回答。

然而紀桑也沒想要什麼回複，他隻是有點興奮而已，其實他今天和李牧說想去他們的辦公室看看，是一時沖動，或許是因為和顧青越有了交集，說上了話，讓他有點飄飄然，心裡那種想要更接近對方的念頭有些克制不住了。

“感覺他東西放的都好整理。”

“是的。”

“那他的床鋪是不是也很幹淨。”

“對。”

“他真的很早就睡了嗎？”

“嗯。”

兩人的交流從來都隻圍繞兩個人，一個是李牧的母親，還有一個就是顧青越。

不過紀桑當面的時候很少提顧青越，具體原因不詳，他們都是在微信上交流，并且一般都是李牧主動報備顧青越的動向。

今天紀桑破天荒的提出想來辦公室，說想看看顧青越的桌子，李牧還挺詫異的，桌子有什麼好看的，不過好在周五了，人都走了個精光，他也就答應了。

“但他這幾天睡得有點晚。”

“為什麼？”

“不知道。”李牧想了想，回道，“可能新項目壓力過大。”

“好吧。”

顧青越站在門口，隔着玻璃門聽不清裡面在說什麼，隻覺得兩人有問有答，他從未見過李牧和哪個Omega這麼有耐心。

他緊緊揪住包帶，直到兩人聲音漸近，他快速跑到緊急出口，把門關上後，他的心髒一直在跳，跳的他很難受。

“其實……大概需要……”是紀桑的聲音。

“不知道……試試……等你回來……”是李牧的聲音。

由于緊急出口的門有點隔音，而且離得有點遠，所以顧青越聽不清兩人具體在講什麼，腳步聲漸遠，他忍不住把頭探到門上的小窗口看了一眼，瞧見兩人進了電梯，他收回身子。

他低頭盯着自己的鞋尖發呆，自然的歎出口氣，然後推開門轉身進了辦公室。

“我一開始也認為普通機器可以，但是根據阿姨的體檢報告來看，确實是離上一次标記隔得太久了。”紀桑抱起手臂叙述着方才的話。

“嗯。”李牧悶悶的答着，他瞧了眼單子上的公司名稱，他認得這個公司，在醫療器械方面是數一數二的，他松了口氣，非常真誠對旁邊人的說，“謝了。”

紀桑沉默了會兒，電梯玻璃門映着他有些失神的臉，當到達一樓時，他開了口：“不用謝，對我來說都不是很難的事，我也希望阿姨能好。”

電梯門開，兩人沒有說話，而是一個向左，一個向右，分開走出了大樓。

晚上十點多，李牧在桌前用手提電腦閱覽着有關腺體/液分析檢測儀的信息，他突然聽到身後有了動靜，下意識去看，就瞧見顧青越站在桌子前，仰着頭吃着什麼，然後又轉身進了廁所，他撐着臉用手指點了點桌子，拿出手機發了條信息。

【M：顧青越最近老起夜】

【紀桑：？】

【M：可能腎不好我看到他吃藥了，你可以關注一下這方面】

【紀桑：………………】

顧青越回到床上，拿起手機切了首歌，伴着悠揚的鋼琴曲，皺着眉進入了睡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