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莊楚生把剛才柳傾雪說的那一套桌椅闆凳鐵架子風扇又說了一遍,果然說得公子哥臉色發青。
一看就是腦瓜子已經嗡嗡嗡的了。
末了莊楚生話鋒一轉,說可以一切代勞,隻要付錢,交給食肆來辦,公子就能在家裡宴請賓客,辦成像食肆一樣的大桌石火鍋招待朋友。
公子哥聽到這裡,連連叫好,說要立刻付錢訂下來,莊楚生便引着他到柳傾雪這邊。
柳傾雪本以為莊楚生談成了生意,帶人去李工那邊記賬就行了,結果莊楚生卻帶來到柳傾雪面前,對柳傾雪笑道:“東家姑娘,這邊有個客人要訂家裡用的全套石火鍋大桌。”
那公子哥搖頭晃腦的,忽然聽見莊楚生叫柳傾雪東家姑娘,不由得怔了怔,随口說道:“咦?又一個東家,那你是掌櫃,她是東家,原來是個夫妻店啊!”
柳傾雪和莊楚生一聽,都大感不自在,但又不好當着衆人面前特意解釋,柳傾雪咳了一聲,帶着公子去了李工那邊,李工這回的報價就沒有開張的優惠,是四兩了。
李工給公子哥簽地址走賬的功夫,柳傾雪走了出來,看眼這波客人快散光,食肆的食材也基本耗盡,幫工過來問她用不用再出去買,加上一些食材,柳傾雪精疲力盡地搖頭,表示一會兒沒人了就關門,幫工們答應着,把閉店的牌子挂在了門口。
送走最後一個客人,大夥兒趕緊把門店的擋闆都擋好,除了李工和柳傾雪,莊楚生三個,剩下人都各自收拾歇着去了。
柳傾雪本來也不想開例會了,但她還是想聽李工簡單說說賬目,在得知白天的公子哥一下子訂了十套石火鍋套桌之後,柳傾雪還是吃了一驚。
“他沒跟你講價嗎?”柳傾雪問道。
李工搖頭道:“人家還讓往貴了給處置,說想讓咱們做的大氣一點,我勸他說和店裡一樣就很好了,再貴我們也做不出來,他方才算罷了。”
莊楚生忍不住笑了,柳傾雪問道:“你笑什麼,我還想問你,今天你跟那男的說那麼多廢話幹嘛,直接告訴他我們不接受訂桌就完了。”
莊楚生正色道:“我當然是笑因為又賺了錢嘛,你看你,做生意嘛,什麼人會遇到,今天遇見那位,你雖然不喜歡,但是不能硬和他說别的,我說了那麼多,他就能慢慢平息下來了,畢竟是咱們這兒确實沒有地方,他也等了好久,如果我直接說不接受訂桌,他肯定就要惱火了,即便我今天把他打發走了,他氣不順,改天又過來,你要怎麼辦?咱們是開店,又不是開武館,不能給人家打出去啊。”
柳傾雪自然是不知道,莊楚生是想到那位公子說他們夫妻店的時候,柳傾雪面色發窘的模樣讓他莫名覺得想笑。
但柳傾雪也承認,莊楚生說的沒錯,莊楚生好脾氣地聽那位公子唠叨之後,那人确實不像來得時候說話那麼沖了,要不是好好談妥,這客人就變一個炸彈,指不定什麼時候來找事,沒準兒成了莊田他們的負擔。
莊楚生還委婉地讓他知道柳家訂不了包場,同時推出柳傾雪的家庭套裝石火鍋套桌,就這麼解決了一個麻煩還是挺好的。
回想一開始在村裡為了賺那幾十兩銀子的工錢,柳傾雪可謂是絞盡了腦汁,現在被莊楚生輕松說些話就賺到手了。
于是柳傾雪點點頭,對莊楚生道:“好吧,算你厲害。”莊楚生但笑不語。
李工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一下子賣出去這麼多大桌家庭套裝,他還是很振奮的,給柳傾雪的報賬又多了純盈潤幾十兩。
這一天下來,衆人是誰也顧不上再幹其他的活兒了,柳傾雪回宅子以後,也是倒頭就睡。
第二天一大早,聽李工的口信從村裡又來了新增加的人手。
幫工們一邊來食肆院子收拾,一邊都議論紛紛:這是什麼竟這麼香!
除了早點的清粥甜餅子小鹹菜,柳傾雪照例安排幫工們吃石火鍋當午餐前墊肚子的工作餐,這回有了有經驗的幫工,幫着那桌頭一次來城裡吃石火鍋的幫工,兩大桌子吃得熱熱鬧鬧。
因不在大集上擺攤,沒有那麼多外村來的石火鍋散客,所以今天柳家食肆還算忙得過來。
人手多加了十來個,是肯定夠用了。在院子那些大桌的加持下,總算沒有讓客人等太久,基本來的都能坐下就吃了。
柳傾雪依舊在下午的時候,帶着那幾個小幫工去馮家做背景牆的石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