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圍觀的鄰居聽柳傾雪這麼說,紛紛開始附和。
“是啊,你們幾位還是找鐘大夫來給你們看病吧。”
“畢竟我們都不是大夫,看錯了可不好!”
“萬一真像柳家東家姑娘說的那樣,你們當中的這位是什麼腦子出血的病,你們還給她喂吃的,吃出人命來可不是小事!”
“快找大夫啊!”
有好事的圍觀者已然跑到鐘大夫那家住宅門口,敲起門來。
鐘大夫的門戶離着這邊不近,但柳傾雪等人都能聽見那兩個熱心腸的鄰居邊敲門邊大喊:“鐘大夫!快出來救命啊!救命啊,鐘大夫!”
徐氏秦紅葉和車夫都石化在那裡,秦紅葉尤其不甘心,她想了想對柳傾雪又說道:“那就請柳姑娘幫我們請一個大夫來看看吧!”
李工氣得胡子要翹起來,立刻反駁道:“我們憑什麼要給你們趙家請大夫?”
秦紅葉疑惑道:“上次你們姑娘也是這樣給我請大夫的啊……”
柳傾雪攔了一下要抓狂的李工,示意她來解釋。
對于這位思路清奇的秦姑娘,柳傾雪對她說出的任何匪夷所思的話都不會感到奇怪,她對秦紅葉說道:“上次我不知道你是趙家人,現在我知道了,請你包括你們幾個,以後都離我們家遠點,煩!”
秦紅葉頭一次見柳傾雪如此疾言厲色,不禁呆住了。在她的印象裡,這位柳姑娘可是如徐氏趙家母之前傳言的那樣沒有一點脾氣,她在柳傾雪面前向來是要怎麼樣便怎麼樣啊,再說昨天她才和柳傾雪見過面,兩人的關系是一見傾心,再見……再見也還湊合的。
見柳傾雪冷下臉來,秦紅葉也沒了頭緒,将目光求助般地看向了一旁的徐氏。
徐氏趕緊對柳傾雪解釋道:“不,不是,我們不是那個意思……”她站起身來,也不管趙家母了,對着柳傾雪谄媚地笑。
“我們紅葉的意思是她對你印象非常好上次你請大夫的事她一直想謝謝你……”
“你是她娘?”柳傾雪冷冷地看着徐氏,這婦人和趙家母雖然是姐妹,但行事并不如趙家母那般魯莽,從剛才徐氏的表現,柳傾雪猜測,她的女兒秦紅葉之前暗中隐瞞身份來找自己等事想來少不了徐氏這位趙家母的幕後軍師。
見柳傾雪問到自己頭上,徐氏尴尬地答應道:“是,是。”
秦紅葉腦子容量看着和趙家母大差不差,娘三個當中徐氏算是最好的,既沒有一上來就漫無邊際地說些詩詞歌賦,也沒有賴三賴四地強行用婚事拉扯柳傾雪,柳傾雪對她略略一點頭。
但也僅此而已,原主簽下那仙人跳的婚事,眼前這位徐氏不可能沒出過力。
柳傾雪對徐氏繼續說道:“既然你來了,上次你女兒暈倒我請大夫的事你也知道了?”徐氏連連點頭:“謝謝你,東家姑娘,紅葉回家跟我不住地誇贊你,說你又能幹又善良,對朋友都是肝膽相照,她能交上你這樣的朋友我也為她高興……”
沒等徐氏唠叨完,趙家母忽然從地上詐屍般地挺立起來,不顧衆人詫異的目光,對徐氏焦急呵斥道:“你在說些什麼啊,你是給誰來談婚事的?”
徐氏“呃”了一聲,打住話頭,臉上尴尬之色簡直不能形容。在衆人震驚的目光之下,趙家母爬将起來,顫巍巍地走到柳傾雪面前,抖着嘴唇說道:“我們是來找你重新寫婚書的,隻要你願意跟我家青兒結親,我,我什麼都能給你!”
說完,眼裡流出淚來。趙家母被自己徹底感動了,她覺得她自己願意為了柳傾雪付出一切,這簡直是驚天地泣鬼神!她連自己的娘都沒做到這一步,現在卻能對柳傾雪卑躬屈膝到這種地步,她可以給柳傾雪當老媽子,可以給柳傾雪端茶遞水,可以像當初伺候癱在床上的傅家夫人一樣,給柳傾雪親手端屎端尿……
可柳傾雪絲毫不為所動,眉毛都沒挑動一下。
看着在面前哭泣的趙家母,李工似乎解了一口悶氣,莊楚生也是如此,他們都替東家姑娘感到痛快。李工腦子裡不由自主浮現出那些不堪回首的畫面,想當初這人可是恨不得把東家姑娘扒皮抽筋……在柳東家的靈堂前指點江山,言笑晏晏,和兒子趙青一起笑着談論東家姑娘什麼時候死了就立刻入殓。
想到這些,李工胸口又起伏了幾下,就聽柳傾雪冷冷對趙家母說道:“你愛把自己的一切給誰就給誰,反正我不要!理我遠點,我讨厭你!”
趙家母一急,嘴皮子倒溜了起來,她快速地說道:“我,我,我也沒做什麼啊,我原來是狗眼看人低,不知道你的本事,現在我知道了……我對你的心天地可鑒!我保證不會虧待你的,當初你家那種情況,換了别人也肯定都想占你家的便宜,惦記你家的家産,我不想着占你家的山路,有的是人想占,想對你圖謀!他們不過是沒出露行迹罷了……現在知道你這樣厲害,誰還敢小看你?誰還敢算計你?我也是一樣,我們全家都對你刮目相看……”
趙家母一邊說自己不好,狗眼看人低,一邊扇自己耳光,驚得周圍的人鴉雀無聲,看瘋子一般看着趙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