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永夜看了眼對面辦公桌還在狼吞虎咽吃飯的張朝,放低聲量說,“但是據我所知陸隊好像沒有拿過射擊冠軍吧?他升任支隊長前都是坐辦公室的,肯定會用槍,不過槍法一般。”
夏熠明反手把瓜子殼丢垃圾桶裡,有些碎屑還掉夏永夜褲腳上,挨了個刀眼,夏熠明不以為然地說,“說不定後來升任支隊長勤學苦練了呢。那句話怎麼說勤學苦練,不對,勤能幹政。好像也不對,總之勤勞就是能彌補自己不足的那部分,懂啊?”
夏永夜左右掃了夏熠明一眼,“不懂,那叫勤能補拙,沒事翻翻字典懂嗎?别跟個沒文化的暴發戶一樣。”
夏熠明笑笑,“你聽懂了就行,反正就是這個意思,以前槍法不好後面可以練。”
夏永夜抱着手臂,翻了個白眼,“我說了,據我所知陸隊沒在警隊的射擊比賽中拿過冠軍。”
夏熠明拍拍手上的瓜子殼碎屑站起來,雙手插在口袋裡,“你也說了‘據你所知’,說不定你消息有誤呢,我回去了,懶得跟你浪費吐沫星子。”
夏永夜吃癟地抿深了唇,“夏遠還沒有消息嗎?”
夏熠明頭疼地蹙深眉頭,無奈地說,“我最近快把老頭子那棟别墅拆了,再掘地三尺看看是不是有密道,可是真沒有啊,整整三年,銀行賬戶和消費記錄都有,但就是不見人影。”
夏永夜捏捏眉心,煩躁地說,“他的消費記錄流水拉了?”
夏熠明,“拉了,一個星期以前還買了刮胡刀,我去那家實體店問過,監控裡的人是跑腿小哥,買了刮胡刀放在超市儲物櫃裡,然後把條碼拍了照發給客戶,我又查了超市的監控,又是跑腿小哥,這個從儲物櫃裡取走刮胡刀的小哥說他把刮胡刀送到了洋河花園34棟203。”
夏永夜馬上睜開眼,追問道,“洋河花園34棟203,地址你查過嗎?”
夏熠明翻了個白眼,無語地說,“我當然查過,洋河花園34棟203是空戶,我去物業問了,這處房子是王繼發的。但是據跑腿小哥說,客戶交代把刮胡刀挂在門把手上就行,他沒有見到住戶。”
夏永夜,“買個刮胡刀搞得跟特務接頭一樣,洋河花園的房子是空的,真的沒有人住嗎?”
夏熠明,“呵呵,我又不是傻子,肯定要查監控,雖然那處房子一直被說是空戶,但是有個女人經常出入,監控裡她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買刮胡刀之後她就再也沒有出現在洋河花園的監控畫面裡。”
夏永夜咬牙,很煩躁地握緊了拳頭,“洋河花園的房主是王繼發,但是有個神秘的女人出入。可是夏遠買的刮胡刀卻送到了洋河花園,王繼發喜歡嫖,他應該沒有養情人吧。”
夏熠明扶着桌角彎腰輕聲說,“王繼發那個老鬼隻喜歡到酒店去嫖,他的幾處房産從來都沒人住,養情人是不可能的,所以這個住在洋河花園的神秘女人,暫時還沒有頭緒。”
夏永夜像洩氣的皮球癱在椅子上,“王繼發這個老東西還在拘留所,看來有必要問問他。”
夏熠明打了個哈欠,“拘留所我是夠不着,讓你那個周副支隊想想辦法。”
夏永夜坐直了身子,眉頭蹙得深,“什麼叫我那個周副支隊……”
夏熠明已經腳底抹油不見人影了,周朗邊走邊抱怨地走到了辦公室門口,進門就往夏永夜旁邊的椅子上一癱,兩條長腿根本放不下,隻能曲起來,膝蓋頂着桌子,捂着臉哀嚎,“這就是好學生和差生的區别嗎,劉局是不是太區别對待了,我沖動行事就是萬字檢讨書,陸支隊隻需要低頭道個歉,寫份八百字的書面聲明就行,憑什麼,我就問憑什麼。”
夏永夜直接呵呵了,“這好像和差生沒什麼關系,純屬态度問題。”
周朗不可置信地看向夏永夜,“态度問題?什麼态度問題?”
夏永夜看傻子的眼神,“做錯事第一反應是不是該道歉?”
周朗,“當然了。”
夏永夜,“那你第一反應是道歉還是找借口?”
周朗,“……”周朗還是不服輸地解釋道,“道歉肯定是要道歉,我先解釋一下緣由也沒什麼不對吧?”
夏永夜又呵呵了,朽木不可雕也,“解釋沒有錯,但是在領導看來這就是先為自己找借口。所以你檢讨寫的每一個字沒有一個是冤枉的。”
周朗,“……”萬萬沒想到有一天竟然被杠精上了一堂職場語言課,周朗真心覺得這些年是白幹了。
陸開拿起保溫杯喝了幾口水,又把眼鏡擦了擦,在和梁一成打鬥中摔掉的,鏡片上好幾道劃痕,還怪影響視野的,又要換鏡片了,陸開輕聲歎氣,手機響了起來,是負責在醫院看守江慶雙的民警蘇達打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