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靜下來思考後,曾經的某些困惑似乎也終于有了答案。
雖然他跟森鷗外沒有任何交流,但他相信森鷗外肯定也有同樣的感受。
比如——
當年淺間凜被追殺墜海,後來福澤谕吉和森鷗外抓住兇手審問了許久,兇手當時報複性地告訴他們,兩顆子彈正中淺間凜的心髒,而且在墜海前淺間凜已經□□中毒,絕無生還的可能。
在那樣的情況下,為什麼小師弟還能活下來?
還有,福澤谕吉聽森鷗外提起過,小師弟的異能曾經失去過,後來又恢複了……
原本他沒想太多,但現在想來,這一切的背後或許跟“書”有着千絲萬縷的聯系。
所以,當時的情況很有可能是,“書”的力量保護了淺間凜,但那時的淺間凜畢竟隻是人類,那次受傷還是讓他流失了部分力量,後來才慢慢恢複。
福澤谕吉神思恍惚地打開書房的櫃子,從最裡面的收納箱裡翻出一個木質的相框。
——上面是淺間凜跟他和森鷗外的合照,青澀的小師弟強硬地挽着兩位一臉不情願的師兄,他和森鷗外的表情都有些不自然的僵硬,但黑發小師弟倒是喜笑顔開地站在中間,對着鏡頭笑容爽朗。
福澤谕吉的手指輕輕撫過小師弟的臉龐。
他怎麼也無法接受,相處多年的小師弟隻是冷冰冰的力量的一部分。
難道他們之間發生過的一切都是虛假的嗎?
那這一次……
淺間凜還會再回來嗎……
***
與此同時。
時空管理局。
這裡的科學技術水平高于三千小世界,基礎建設同樣比小世界先進許多。
時空管理局外面是一片浩瀚的星河,仿佛坐落于外太空一般,群星閃爍,裝點着無盡的蒼穹,如同一幅壯麗無比的畫卷。
一棟别墅式的辦公樓裡。
咖啡的香氣袅袅升騰而起。
“他是‘書’的力量的一部分,他的到來就是為了‘書’而死去?”說話者的尾音微微上揚,話語裡的質疑意味明顯。
“你就是這麼跟他們說的嗎,太宰君?”
首領宰端起咖啡輕輕抿了一口,濃郁的醇香在唇齒間流淌,讓人回味無窮。
嗯,果然還是時空管理局的咖啡更好喝。
然後他才擡起頭看向坐在對面的人,不置可否,“難道我說的不對嗎?”
如果是熟悉的人在這裡,恐怕會震驚于費奧多爾居然還活着。
——坐在首領宰對面的,赫然就是費奧多爾本人。
費奧多爾聳了聳肩,沒有反駁這句話。
他還是原來那副模樣,依舊是一頂雪白的棉絨帽、身上披着一件厚厚的棉大衣,跟以前似乎沒有什麼不同,但細細相處之下,又會發現好像有什麼東西改變了。
“身為被時空管理局收編的人員……啊,準确地說你現在還是編外,”首領宰慢條斯理地放下咖啡,得意地挑了挑眉,“你現在要做的,不應該是好好讨好你的前輩嗎,比如我?”
費奧多爾能有現在的際遇,首領宰在其中可出力不少。
首領宰心情很好地靠坐在柔軟的沙發上,紅圍巾自然地垂落在兩側,翹首以盼地看着費奧多爾。
費奧多爾是個聰明人,他笑了笑,從善如流地改口:“那麼請問太宰前輩,有什麼需要我做的嗎?”
“唔。”首領宰故意思考了一會兒。
正要開口打趣兩句時,餘光不經意地瞥見樓下某個忙碌的身影。
費奧多爾看他久久不說話,便循着他的視線望過去,然後看見了……淺間凜。
費奧多爾目光微動。
現在想想,他來到時空管理局這麼久了,一直都是從别人的口中聽到淺間凜的消息,這還是第一次再見到淺間凜本人。
黑色襯衫妥帖地穿在青年身上,袖子被整齊地挽到小臂,他正面容嚴肅地跟身邊人說着什麼,跟當初費奧多爾接觸時相比,褪去了少年稚氣,整個人沉穩了不少。
“他……真的什麼都不記得了嗎?”不知道想到了什麼,費奧多爾突然問了一句。
“這就不是你該關心的事情了。”首領宰收起了玩笑的表情,眼神暗了暗,警告般地回眸,“身為編外人員,你還有很多工作沒有完成吧?”
“你先去忙吧。”
——逐客意味明顯。
費奧多爾對這個問題并沒有那麼關心,既然首領宰不願意說,那他也不會多問。
他從沙發上站起來,像一個普通的打工人一樣,好脾氣地對着“上司”說道。
“好的,太宰前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