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太宰治先前的推測,當時他中槍昏迷之後,應該是離得最近的織田作先察覺到不對,将他緊急送醫搶救,然後再聯系上武裝偵探社……
但聽與謝野晶子的語氣,似乎不是這樣?
與謝野晶子一看太宰治這表情,就知道他還被蒙在鼓裡,她搖了搖頭,回憶般地說起。
“當時我但凡再晚到一分鐘,你就真的沒命了。”
聽到這話之後,太宰治總算坐了起來。
“什麼意思?”
原本他以為自己還能醒過來,就證明當時的傷應該不算緻命,不然他不可能還可以撐到見到與謝野晶子。
與謝野晶子的異能力“請君勿死”,可以治好瀕死的人,但要是太宰治當時被一槍斃命,那麼就算與謝野晶子立馬從橫濱飛過來,他估計也是回天乏術了。
與謝野晶子娓娓道來:“其實我當時就在東京,準确地說,是幾天前就已經到東京了。”
“大概一個星期之前吧,淺間凜打電話給社長,他說你之後可能會有生命危險,讓我提前在東京待命,還叮囑我不要把行蹤透露出去,所以之後我一直住在酒店裡。”
“當時那一槍不偏不倚正中心髒,幸好我住的酒店離你很近,社長感應到之後立馬給我打電話,我才能把你從死神的手裡搶回來。”
在心髒停跳之後,人類還能暫時存活兩分鐘。
要不是因為她正好就在附近,太宰治可能真的就沒命了。
當時,考慮到暗殺的人可能還在附近關注着,于是與謝野晶子和織田作決定把戲演到底——雖然已經成功把人救活了,但與謝野晶子沒讓太宰治立即醒過來,而是順應劇情發展,将太宰治緊急送醫,後面還僞造了醫療證明。
至少從明面上的資料來看,太宰治是搶救無效死亡了。
做完這一切之後,與謝野晶子才和織田作一起,把人秘密帶回了武裝偵探社。
太宰治收起來先前的嬉皮笑臉,表情逐漸變得嚴肅起來,他坐直身體,總結道:“也就是說,是淺間提前預料到我有危險,讓社長安排你去了東京……”
竟然跟他推測的完全不同。
可是,淺間凜怎麼會知道他有危險?
太宰治微微蹙眉,陷入沉思。
而且剛剛與謝野晶子說,是一個星期前……
腦海中蓦地閃過幾個畫面。
一個星期前,要說有什麼特别的事情的話,那就隻有東大舉辦的蒙面舞會了。
太宰治突然想起蒙面舞會那天,淺間凜奇怪的表現,以及在教室那會兒,極力阻攔他進去、像是在掩飾着什麼不讓他發現的樣子……還有後來他硬是要進去、但什麼也沒發現之後,淺間凜不太明顯地松了一口氣……
太宰治琥珀色的眼眸中多了幾分幽暗,難道就是那一天發生了什麼他不知道的事情嗎?
有人想要對他或者淺間凜不利?
他伸手拿過放在床頭櫃上的手機,找到淺間凜的号碼正想撥過去。
很多細節太宰治都不了解,在這裡坐着幹想,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還不如直接問本人。
與謝野晶子瞥見号碼上的備注後,出聲打斷了太宰治撥号的動作。
“不用打了。”
太宰治疑惑地擡頭。
想起前不久織田作跟她說的事,與謝野晶子解釋道:“他已經被獵犬帶走了。”
太宰治:???
怎麼還跟獵犬扯上關系了?
“看來你的消息很閉塞啊,”與謝野晶子終于逮到嘲笑太宰治的機會,她潇灑地走向門外,朝後擺擺手,“有空自己看看新聞吧。”
太宰治雙唇緊抿,沉默地打開手機,很快了解完這兩天發生的所有事情。
牆壁上挂着的時鐘,秒針正嘀嗒嘀嗒地走着,在安靜得落針可聞的病房内聲音異常清晰。
半晌後,太宰治掀開被子跳下床,拿過挂在衣帽架上的駝色風衣穿好,然後朝着福澤谕吉的辦公室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