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

果戈裡撫上被撲克遮住的右眼，先是彎下腰隐忍般低低地笑，緊接着仰起頭毫無預兆地大笑起來，直至笑得上氣不接下氣，發尾的辮子也随着他大笑的動作一晃一晃。

瘋子。

這是在場所有人共同的想法。

淺間凜冷眼看着他發癫。

過了好一會兒。

果戈裡才逐漸平複下來，他輕輕擦掉眼角的生理性淚水，然後神情一變，某種沾染了陰暗的氣息瞬間籠罩住他的全身。

跟剛剛那個瘋瘋癫癫的人判若兩人。

他藍寶石般的左眼仿佛引人沉淪的深淵，多凝視一眼都會被攝去心魂，他晦暗不明地望向淺間凜。

“淺間君……”

意味不明地一字一頓念着淺間凜的名字。

“我們還會再見的。”

下一秒，果戈裡瞬間消失在原地。

一個大活人憑空消失，所有人都警惕起來。

罪魁禍首走了，那剩下的……

港口Mafia的人紛紛調轉槍頭，整齊劃一地對準了黑衣組織的人。

黑衣組織也不甘示弱，同樣把槍口對準了港口Mafia。

“咔嗒！”

一瞬間，雙方子彈上膛的聲音清晰可辨。

淺間凜頭疼地閉了閉眼，擡手制止了他們進一步的動作。

“跟他們無關。”

剛剛那位明顯是異能者，而黑衣組織隻是表世界普通的犯罪組織而已，跟異能沒有關系。

話雖如此，但哪一方都不肯先放下槍。

“把槍放下。”

最後，還是琴酒的命令阻止了這場對峙。

他陰鸷地盯着淺間凜白襯衫上的大片鮮血，無聲的殺意逐漸籠罩了全身。

琴酒現在完全可以肯定，剛剛那個絕對不是組織的外圍成員。

該死。

他竟然看走眼了！

雖然他有些奇怪，明明淺間凜剛才看着像是一副受了重傷的模樣，為什麼還能像個沒事人一樣站在那裡。

但轉念一想，大概也能猜到是跟異能有關。

異能、裡世界……

那就不是他能管得到的地方了。

不過，裡世界居然都是這麼危險的嗎？

琴酒的眸底染上幾分擔憂。

淺間凜的視線從琴酒和安室透的身上一一掃過，最後輕聲開口。

“走吧。”

——接下來的交易，估計是談不成了。

下屬把一件黑西裝披到淺間凜的肩上，遮蓋住襯衫上駭人的鮮血。

芥川：“港口Mafia會徹查此事的。”

給他們留下一個“好自為之”的眼神後，芥川就跟随在淺間凜身後離開了。

***

晚上。

某個還沒開業的酒館裡。

“失敗了？”

酒館裡沒有多少燈光，唯一可以用來照明的，隻有牆壁上燃燒着的、用特殊材料制作的不會熄滅的蠟燭。

果戈裡淡淡地看向上方那個戴着毛氈帽子的男人，沒好氣地應了一句：“你已經猜到了，不是嗎？”

費奧多爾寬闊的眼尾微微上揚，潋滟的眸子染上幾分興味，指頭輕輕叩擊桌面。

“畢竟這已經是第三個人了……”

要是再沒點本事，實在說不過去。

“那麼下一步該怎麼做呢，太宰君？”費奧多爾轉過頭，意有所指地問。

昏暗的光線下。

首領宰倚靠着吧台坐着，漫不經心地擺弄着胸前的紅圍巾，頭也沒擡。

“你不是早都計劃好了嗎？”

費奧多爾輕輕搖晃着高腳杯，抿了一小口紅酒，突然輕笑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