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酒右手的指間夾着一根香煙,他放到嘴裡深深吸了一口,火星子也跟着往前燃燒了兩分,另一隻手随意插在黑色大衣的外兜,腰間鼓起來的地方,貼身放着他從不離身的貝萊塔M92F手槍。
聽到對面的動靜後,琴酒下意識地擡起頭來。
——淺間凜的身影,就這樣毫無防備地撞進他的視線裡。
琴酒正準備吸煙的動作一頓。
夾着香煙的手就這樣停在了嘴邊。
怎麼會是他……
琴酒微不可察地皺了皺眉。
跟他們做交易的,不是港口Mafia嗎?
怎麼和淺間凜扯上關系了?
看着淺間凜被一群黑衣人簇擁的陣勢,再瞥了眼一旁的芥川,琴酒很快就明白過來——
因着跟各色各樣的黑色組織打過交道的緣故,琴酒多多少少也了解一點關于裡世界的事情,能讓港口Mafia的“禍犬”這麼恭敬的,除了Mafia的幹部,幾乎不作他想。
裡世界的港口Mafia,可不是一個簡單的地方。
當初那個溫潤如玉的少年,是怎麼去到那種地方的?
他應付得了裡面的豺狼虎豹嗎?
啧。
琴酒莫名地感到一絲煩躁,他一言不發地把煙扔到地上,擡腳碾滅了煙頭的火星子,斂下眉眼,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一旁的伏特加奇怪地扭頭看了琴酒一眼,總感覺自家大哥好像有些不對勁,但他也沒敢多問。
雖然前段時間已經遠遠地見到過淺間凜一面,也從資料上看過他近期的照片,但是真正面對面見到本人的時候,琴酒還是感覺有些恍惚。
他再次擡起頭,視線不自覺地跟随淺間凜移動。
暖黃色的陽光正好從淺間凜的背後投射下來,淺間凜整個人仿佛沐浴在陽光之下,在某一個刹那,琴酒怔愣了一瞬,似乎年少時期的那一束光,又回來了。
思緒漸漸回籠後,琴酒突然想起了一件事,當年淺間凜的父母意外離世,沒過多久淺間凜也轉學離開了東京,自此再也沒有了他的消息。
難道就是在那個時候,淺間凜跟港口Mafia有了交集?
琴酒還沒來得及深想,淺間凜一行人已經來到了他們跟前。
琴酒短暫地閉了閉眼,他知道現在不是思考這個的時候,收回發散的思緒,很快又變回了平常那個令人熟悉的top killer。
頭腦清醒,又冷酷殘忍,墨綠色的瞳孔裡滿是冰冷和淩厲,無論看誰都仿佛在看一個無關緊要的蝼蟻。
作為雙方組織的領頭人,淺間凜和琴酒分别向對方點頭緻意,動作客氣又疏離,仿佛真的是第一次見面的陌生人。
“你好。”
在琴酒冷漠的注視下,淺間凜冷靜地回以微笑:“你好。”
但他的内心卻在瘋狂尖叫,當年的陣哥,那個一開始沉默寡言,後來在自己的影響下逐漸變得開朗陽光的少年,到底是怎麼成為黑衣組織的top killer的?
淺間凜無論如何都想不明白。
他怎麼都不敢相信眼前的人是他的陣哥。
他小心翼翼地咽了咽唾沫,突然有了某個不好的猜測——總不會……是因為當年他死遁之後,陣哥就黑化了吧?
應該、不會吧……
但一對上琴酒冷冰冰的眼神,淺間凜一下子就慫了,也立馬清醒了,原本的困意瞬間消散得無影無蹤。
并且越發覺得自己的想法沒錯。
雖然淺間凜内心的小劇場編得飛起,但好在他的表情管理十分到位,不管内心的土撥鼠尖叫得有多大聲,表面上一點兒也沒露怯。
他們兩個領頭的人不說話,其他人一時間也不敢動。
尴尬的氣氛逐漸彌漫開來。
淺間凜張了張嘴,正想說些什麼。
但被琴酒率先打破沉默:“先驗貨?”
是一副公事公辦的語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