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間凜摸了摸下巴,吩咐眼前這個不讓人省心的手下:“回去和首領說一聲,讓港口Mafia最近加強警戒,要是有什麼異動,記得告訴我。”
隻希望首領宰的目标不是港口Mafia……
“是。”
瞧着淺間凜一臉鄭重的表情,梶井基次郎也不敢多問,收起臉上多餘的情緒,嚴肅地點了點頭。
***
挂斷電話後,貝爾摩德轉頭看向躺在床上的太宰治。
恰好對上太宰治平靜無波的雙眼,然而看似沉靜之下,眼眸深處蘊含着某種貝爾摩德看不懂的情緒。
貝爾摩德挑了挑眉,倒是沒有太過驚訝。
畢竟堂堂港口Mafia的幹部,要是真的那麼容易被迷暈放倒,反而顯得更加可疑,現在這樣倒是在預料之中。
她換了個舒服的坐姿,不閃不避地直視太宰治幽暗的雙眸,朱唇輕啟,索性也不裝了:“醒了?”
絲毫沒有把人綁來的自覺,仿佛隻是在說“今天天氣很好”一樣。
太宰治的雙手還被捆綁着,他借力翻身坐起來,面向貝爾摩德盤起腿坐着,然後左右動動身子,松了松筋骨。
事實上,太宰治從頭到尾都清醒着,一直裝暈也隻是想看看眼前的女人到底想幹什麼。
“你認識他?”他幽幽地開口。
雖然沒有明說是誰,但雙方都知道指的是淺間凜。
剛剛太宰治聽得很清楚,前三個電話是織田作打過來的,眼前的人都毫不猶豫地挂斷了,到淺間凜的電話時,她猶豫幾秒之後反而接了。
她想幹什麼?
故意接近自己,翻看他的手機,為的是借機收集淺間凜的信息?
太宰治用審視的目光直白地打量着貝爾摩德,從頭到腳,沒有放過她臉上的任何一個表情。
貝爾摩德也不惱,大大方方地讓他看。
“認識又如何,不認識又如何?”
貝爾摩德輕笑着,做足謎語人的姿态,表面上雲淡風輕的模樣,實際上内心正暗暗警惕着,她絕對不能讓太宰治察覺她對淺間凜的在意。
“呵。”
如果太宰治沒記錯的話,“宮崎繪裡”在東京大學任教的時間不短,至少在淺間凜上學之前就在了。
太宰治琥珀色的眼眸,不帶感情地掃過貝爾摩德那張溫婉可人的臉龐。
他可以肯定,眼前的人跟他是同類——那種在黑暗中浸染多年的氣息,他一點兒也不陌生,那可不是換個身份就能掩蓋的。
雖然他暫時分辨不出易容的痕迹,但貝爾摩德舉手投足間散發出的氣質,跟溫柔的英語老師顯然絲毫不沾邊,眼前的宮崎繪裡并不是本人。
是東京的某些黑暗組織嗎?
又剛好在淺間凜回東京的時間點出來……
他的眼神漸漸變得幽深,像一團濃稠得化不開的墨。
一個高度疑似黑暗面的人,代替别人的身份來到東京大學、又故意接近他調查淺間凜……
“我警告你,離他遠點。”否則,他不介意讓她深刻體會一下來自前港口Mafia幹部的惡意。
貝爾摩德斜睨了他一眼,望着他被捆着的雙手,輕蔑一笑:“就憑你?”
下一秒,太宰治“嗒”地打了個響指,手上的麻繩應聲而松,他扔開繩子,捏了捏被綁得發酸的手腕,笑容淺淡地迎上貝爾摩德的目光。
仿佛在說,你大可以試試。
見狀,貝爾摩德眉頭輕挑。
啧。
果然不能小看這人。
不過,聽太宰治的語氣,他似乎以為自己要傷害淺間凜?
這一點倒是可以利用一下,正好可以掩蓋她的真實目的,順便還能試探一下他對淺間凜的态度,到底是敵是友。
“我想做的事,還沒有不成功的。”
貝爾摩德雙手抱胸,沒有直接表明她是不是要對淺間凜不利,隻輕飄飄地說了這麼一句模棱兩可的話。
但在太宰治聽來,就是印證了自己的想法。
他危險地眯起雙眼,神色不善,當初淺間凜就是因為mimic事件差點兒死掉,這次又是一個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組織,但不管是誰,他都絕對不允許類似的事情再發生。
“是嗎?”太宰治跳下床,走到貝爾摩德面前,居高臨下地俯視她,“那在你動手之前,最好先掂量一下自己和港口Mafia的差距。”
太宰治毫無心理負擔地抛出港口Mafia,笑容是天真的殘忍——
“畢竟大家都是東京大學的老師,我也不想在哪天,收到同事突然暴斃的消息。”
今晚很多人都看到了他和宮崎繪裡一起離開學校,哪怕真要動手也不是現在,隻能先警告一番,她要是識相的話倒還好,不然,他不介意重操舊業。
“你!”貝爾摩德怒目圓瞪。
她不愧是著名影星,演技實在是爐火純青,明明表面上愠怒無比,實際内心的殺意已經放下了一大半。
……看來,太宰治對淺間凜應該沒什麼惡意,但謹慎起見,還得再觀察一段時間。
她把金色的頭發撩到耳後,假裝已經平複了怒氣:“很好,那我們走着瞧。”
由于各種各樣的顧忌,目前他們誰也奈何不了誰,雙方互相放了幾句或威脅、或警告的話之後,就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