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務生一路上恭恭敬敬地領着淺間凜往前走。
淺間凜微笑着,表面上不動聲色、毫無防備地跟着他,實則已經暗暗地把行走的路線記在心裡。
越往裡走越遠離宴會大廳,淺間凜隻覺得從宴會大廳裡傳來的交談聲、歡笑聲、碰杯聲逐漸變得遙遠,最後徹底消失在耳畔。
服務生把淺間凜帶到一個房間門口,打開門,微微垂首作了個請的手勢:“請您進去稍等一會兒,我這就為您去拿更換的衣服。”
淺間凜從善如流地點了點頭,毫無防備地擡腳走進房間。
等淺間凜完全進去以後,服務生貼心地為他關上門才禮貌地離去。
“差不多可以準備行動了。”淺間凜對着耳麥壓低聲音說道。
由于不清楚松田陣平他們有沒有在這邊安裝監控,淺間凜還貼心地為他們講述了一遍路線。
說完,他開始細細打量起眼前的房間,這是一個看起來很普通的休息室。
一排典雅灰色沙發整齊排列在牆邊,同色茶幾規整地置于沙發前,暖黃色的燈光斜斜地從頭頂照射下來,莫名地為休息室添上了幾分溫馨與柔和。
淺間凜往裡走了幾步。
茶幾上擺放着一個細長的白瓷花瓶,上面靜靜地立着兩三朵純白的茉莉花。
靠近的時候,還能聞到一陣淡淡的茉莉花香,清新而淡雅。
沒有等待太長的時間,門口就響起來清脆的敲門聲。
淺間凜聽到聲音回過頭。
一個約莫一米八的男人一派自然地走了進來,一身軍服寬嚴得體,衣服上的肩章明晃晃地表示了對方的身份——他們這次的目标人物,敵人作戰專家兼參謀長。
Cyril的嘴角挂着一抹淺淡的笑容,濃密的睫毛下是一雙似秋日晚霞般绯紅的眼睛,此時它的視線正漫不經心地遊走于淺間凜身上。
雖然淺間凜知道眼前的不是什麼好人,但也不得不承認對方長着一張足以讓人晃了神的臉,他緩緩地朝淺間凜靠近,舉止既不拘謹,也不過分輕浮。
門外的兩個士兵目不斜視地關上了房門,仿佛對這一切早已習以為常。
淺間凜假裝露出一副驚訝的表情,心裡雖然十分疑惑,但也不忘向Cyril行了一個标準的軍禮:“參謀長。”
Cyril在距離淺間凜兩米的地方站定,以一種緩慢的腔調問道:“我記得你,聽說你叫Bren是嗎?”
Bren是淺間凜現在易容的人。
“是。”淺間凜微微低着頭,做足一個下屬該有的姿态,同時露出了幾分被上司記住的受寵若驚。
Cyril以一種難以言說的眼神盯着淺間凜看了兩秒,随後露出一抹玩味的笑意:“你在這裡做什麼?”
雖然不明白參謀長為什麼沒在宴會大廳,而出現在這裡,但淺間凜還是老老實實地回答了。
“剛剛一個服務生不小心撒了我一身紅酒,我正在等他把幹淨的衣服送來。”
“這裡——”Cyril故意把尾音拖得很長,“是我的休息室。”
淺間凜适時表露出一絲驚訝,以及不小心占用了上司休息室的惶恐。
“對不起,我不知道這裡是您的休息室,我這就離開。”說着,敬了一個軍禮後作勢就要往外走。
Cyril朝淺間凜離開的方向輕輕挪了一步,輕而易舉地擋住了淺間凜的去路。
淺間凜知道Cyril一定會阻攔自己,說要離開也隻是做做樣子而已,此時也順理成章地停下腳步。
“參謀長?”表情惶恐中帶着一絲天然的單純和懵懂,像一個不谙世事的少年,仿佛真的不明白參謀長蘊藏在眼底洶湧的深意。
雖然淺間凜不懂要怎麼勾搭一個男人,但裝傻總是會的,這一招對大多數男人都管用。
從前做過這麼多任務,淺間凜敢說——别的他可能不行,但在裝懵懂無辜這方面簡直得心應手,單憑這一招他曾經軟化過數個鐵石心腸的任務對象、迷惑了數不清的敵人。
而且他已經練就了爐火純青的技巧,知道哪個角度能讓自己看起來最溫潤無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