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是噩夢所緻,望儀的頭還在隐隐作痛。
夢裡的場景一度讓她喘不過氣來。
她走到寝室門口取早餐,腦子裡的念頭嗡嗡亂飛。
都說夢是潛意識的反映,她的潛意識究竟在想些什麼?
得,無非就是一個主旨大意:她和雪蘭汀畢竟屬于不同的陣營,如果雙方真的大打出手……雪蘭汀真的能顧全他們之間的感情嗎?
她不是早有這樣的心理準備了嗎?如果真的涉及到原則性問題……就算雪蘭汀真的像夢裡一樣沒來救她,她也會接受。
反正,如果她的愛情和人類利益相沖突的話,她的選擇從來隻有一個……
想這些又有什麼用?先把當下每一天過好就是了。這些情況不會發生……如果他和她足夠幸運的話。
望儀果斷地打開早餐袋,對着水果包狠狠地咬了一口,溢出的湯汁又甜又酸。
可是話又說回來,她做了那個夢,她真的那麼不信任雪蘭汀嗎?
她想起昨天晚上睡前制定的計劃。
墨淵有深潛者血脈,深潛者是克蘇魯的仆從種族,如果她能從這一層關系着手,說不定能發現突破口。
這不是巧了嗎,她手上有一個克蘇魯送給她的克蘇魯雕像。
這件事還是先瞞着雪蘭汀吧……不知為何,望儀覺得整個身子都有些不舒服,她歎了口氣。
“你……有什麼事情嗎?”
墨淵一言難盡地看着莫名其妙闖入寝室的那個看不清面目的灰白色人形生物。
那個人形生物站在床尾的陰影裡,沒有任何面部特征,身體仿佛整個套在松松垮垮的、青蛙般光滑的皮袋内。
他知道自己從小就經常招來一些奇奇怪怪的東西。
本來想來特科大學點知識,搞清楚自己身上究竟出了什麼問題,結果離奇地進了醫院,然後被幾個長得像魚的老頭子告知自己是個半人類。
這些他都已經認了,可現在又來了個怪物,憑空出現,就杵在他的面前。
人受多了驚吓就會麻木,比如說此時此刻的他。
人形生物本應該是嘴巴的部位發出了聲音:“你是深潛者的後裔墨淵,對吧?”
它的語速忽快忽慢,嗓音極其詭異難聽,仿佛翻滾的粘稠膿液。
“額……理論上是這樣。”墨淵想了想,不情願地回答。
“理論上?”人形生物的聲音又怪異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