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如布了水簾的玉足輕輕一躍,美人出水芙蓉,濺起來的水滴落到青絲,更顯清欲,旋即展開如藕條流暢的晶膚小臂,葇荑微微一翹,取下衣裳,系緊绫條。
一把鋒利的匕首置在那人脖頸,周身黑衣的男子笑笑,頃刻間二指夾住沈頤安手腕,不費吹灰之力便取得先機。
“姑娘家别碰這些利器,傷着自己那就不好了。”明滅間,黑衣男子反身将沈頤安擒住在自己胸前,小心地取下她手中匕首,“我送你的東西還沒扔?”
“李郢湛!”沈頤安來氣,朝他耳畔叫罵了句。瞬得恢複高傲姿态陰陽怪氣說道,“我還當是哪個浪蕩子夜闖香閨,原來是城南王。”
李郢湛将她放開,把匕首輕扔在杌上,嘴角帶了些縱情玩味的笑意。
“近些日子大忙人是收了哪家的娘子,浪子回頭了?”
沈頤安遮實香肩坐下,故意與他生分,“無事不登三寶殿,說說什麼事。”
李郢湛聽出人話裡有醋,也不解釋,跟着坐下,“夜闖香閨确要美人幫忙。”
“不幫。”
她沈頤安喜歡李郢湛整個長安城的人都知曉,為了他不知拒絕了多少權貴之子,這次冷落她數月不見解釋,她可不是什麼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人。
除此之外,還有風言風語說他與昔日在崔府婚宴鬧事的女子在一起,她便越發生氣。決定不再理他。
她能接受為愛奔赴,甚至迎合别人的喜歡單方面追求,可最不能接受他人有了心上人還來勾搭自己。
“不幫。”她也不問,心裡鼓着氣兒,“城南王有通天本事,不過指尖輕輕一使,死人立馬大變活人,頤安可沒有這本領。”
李郢湛從果盤拿了一顆葡萄扔嘴裡,“這個忙隻有你能幫,沈杜若抓走了我府中之人。”
沈頤安呵笑一聲,“不會是被崔裴騙了的那小娘子吧,怎麼城南王要英雄救美?我可是聽說她在你府中被養得嬌滴滴,看不好要來我這尋人?”
李郢湛想要解釋,但又覺着沈頤安說得一點兒都沒錯,最後隻能無奈道,“真不幫?你好妹妹的本事可讓人吃了不少虧,這次是她婢女,但目的是阮廂。”
沈頤安不是什麼無情之人,昔日如不是她揭開崔裴醜惡面容,最後也不會被沈杜若打得半死不活,她确實有責任。
再者李郢湛這浪蕩子心思不在她這兒也是心知肚明的。
“如何救?”
——
第二日清早熹微。
崔裴因為阮廂一事數月不得好,好在生意有張德順共輔,達官貴族看在沈褚面上也開了門路,所以閑下來便去平康坊借酒澆愁。
他拍了拍昏沉的腦殼,記着昨晚宵禁時才回來,還未沐浴便在書房睡了。
“爺,你醒了。”葉施香裸.露的上半身輕掩了棉衾,依稀可見肌膚上點點紅潤,她攀上崔裴頸脖,連人帶衾覆了上去。
“你誰!”崔裴低吼,把貼在身上的葉施香推了回去,連忙下床,這才看清楚是何人。
“你怎麼會在這裡!”再看自己未着一布,心忽得恐慌。
榻上的女子不驚訝崔裴的反應,“昨夜爺吃酒醉了,一回來便把小葉子推到榻上,小葉子是女兒身如何也反抗不了……”此番非她情願。
崔裴看着面前淚水漣漣的葉施香不知所言,昨夜他迷迷糊糊看到的明明是阮阮……
為何……
“别哭了,你趕快起身。”崔裴雙目無神地坐在昏暗的書房裡,雙手托着頰腮,舉頭皆茫,此刻沈杜若還未知道,可出了這檔子事該如何瞞住。
一旁的葉施香還在哭哭啼啼,惹他心煩,他與沈杜若還未行房事,這麼就糊塗和葉施香……
葉施香看着不知所措的崔裴暗暗欣悅,果然沈杜若那法子不錯,昨夜趁他睡着灌了一碗合歡散便水到渠成,雖然還未将自己完完全全交予崔郎,可同寝一榻,怎麼都該是他的人了。
“若是崔郎不想負責,怕大夫人責罵,小葉子願意離去。”她止住淚花,識大體地說,“隻是,隻是小葉子自小便跟了崔郎,服侍一日,便服侍一生,如若崔郎真要負我,那小葉子隻好尋他去了……”
說罷又止不住淚水。
“這……你休要胡言亂語!”
按照沈杜若的性子怕是不能接受卧側之塌她人酣睡,再者葉施香能走自然最好,可這分明要尋死……
就在此時書房門被輕敲了下,“老爺,該用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