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淮安輕輕從後背環住孟挽君,動作輕柔得仿佛在對待一件稀世珍寶,“對不起,老婆,下次我一定輕輕的。”
他的聲音低沉而又充滿磁性,聽着既真誠又帶着幾分可憐巴巴的意味,就像是一個犯錯後祈求原諒的孩子。
孟挽君本來心裡已經有些心軟了,可誰知道陳淮安這個家夥的手又開始不安分起來。
那本該規規矩矩環在她腰間的手,竟然自然而然地向上遊走。
孟挽君毫不客氣地拍開陳淮安的手,用帶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口氣說道:“手拿開。”
陳淮安倒也很是聽話,立刻就把手拿開了,随後還高高地舉了起來,臉上帶着一絲讨好的笑容,那模樣仿佛在說:“你看,我多聽話。”
孟挽君實在是不樂意再搭理這個男人了,她輕哼一聲,直接下床走向梳妝台,開始默默護膚。
她拿起爽膚水,輕輕拍打在臉上,動作間帶着一絲優雅與随性。
陳淮安見孟挽君不理他,連忙說道:“老婆,我們下個月去旅遊吧。”
孟挽君正把面霜均勻地抹開,聽到這話,手上的動作頓了一下,“為什麼是下個月?下周明明就有空。”
她有些疑惑地問道,眼神裡透露出一絲好奇。
“過兩天是小城生日,下周有王家的訂婚宴,然後這個月就結束了,下個月我們就出發。”
孟挽君一聽 “訂婚宴” 三個字,頓時來了興趣,眼睛裡閃爍着好奇的光芒,“訂婚宴?明月和慕容熙嗎?”
她早就察覺到這兩人之間有着不一樣的情愫,如今聽到這個消息,心裡更是笃定了自己的猜測。
“嗯,王家已經給你發了邀請函,估計你沒看到。” 陳淮安點了點頭,臉上露出一絲淡淡的笑意。
京城上層圈的人早就看明白了,現在要是有什麼活動想邀請陳淮安,直接去找他根本沒用。
畢竟陳淮安平日裡工作繁忙,又不喜應酬,可要是想辦法邀請孟挽君,那就不一樣了。隻要孟挽君去了,陳淮安自然會跟着去。
也正因如此,孟挽君的邀請函多如雪花,可她平時嫌麻煩,幹脆一個都不看。
“哈哈哈我就知道,這倆人有戲。” 孟挽君忍不住笑出聲來,她就打心底裡為他們感到高興。
幾乎是一瞬間,她就做出了決定,“好,下周去。”
——
林婉如站在熙熙攘攘的機場大廳裡,手中緊握着那象征着新旅程開始的機票,眼神卻透着一絲決絕。
去巴黎的航班即将起飛,她深吸一口氣,像是要把過去所有的煩惱都留在這一方土地。
她拿出新買的手機,裡面儲存的聯系人寥寥無幾,隻有她的家人、孟挽君以及公司秘書。
她的手指在屏幕上輕輕滑動,點開和孟挽君的聊天框,快速地輸入了一行字:“我上飛機了,到巴黎再聯系。”
發送成功後,她頓了頓,随後毅然按下關機鍵。那一刻,仿佛所有外界的紛擾都被隔絕在外。
她緩緩走向登機口,心中五味雜陳。
她是真的渴望能沉下心來,好好梳理一下自己這一路走來的人生軌迹。
這其中,和沈禦庭的那段剪不斷理還亂的感情糾葛固然是心頭的一大症結,但遠不止如此。
回首活過的這許多年,她頭一次深刻地意識到,自己竟活得如此糊塗。
年輕的時候,她滿心滿眼都是考上好大學這件事。
在那漫長而又艱辛的求學歲月裡,每一次挑燈夜戰,每一場考試的緊張與期待,都是為了一個簡單卻又沉重的目标——獲得父親的認可。
她拼命地學習,努力地證明自己,就是想讓父親知道,他的女兒一點都不差。
為此,她放棄了許多同齡人擁有的輕松與快樂,将自己的青春都獻給了書本和習題。
後來,結婚了,她又把全部的心思都放在了顧景铄身上,執着地追求着他的愛。
在那段婚姻裡,她小心翼翼地維系着,努力迎合着對方,試圖用自己的付出去換取一份真摯而又穩定的感情。
可結果呢,她在這段感情裡迷失了自我,換來的卻是滿心的疲憊與傷痕。
而現在,她又陷入了一種對脫離别人偏見的執着之中。
旁人的眼光、評價,就像一道道無形的枷鎖,束縛着她的一舉一動。
她總是在為了滿足别人的期待,或者擺脫别人的負面看法而活着,卻從來沒有真正停下來,問問自己内心到底想要什麼。
是時候放下這些執念了,她在心裡默默對自己說。
飛機緩緩起飛,沖破雲層,向着巴黎的方向飛去。
她望着窗外那逐漸遠去的大地,暗暗下定決心,是時候靜下心來,認真思考自己真正想要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