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叔公坐在上首,看着羅青芝和她隆起的肚子,略有不忍。
轉頭看着王文才,語氣嚴肅,“聖人言:以德報怨?何以報德。”
作為王家村長,有點私心難以避免,但有失偏頗,卻是大大不妥。
王文才受到目光洗禮,心裡也是一縮,心跳陡然加快,但看向二叔公的目光落空。
此時,二叔公溫聲言道:“大勇媳婦,這事是我王家對不起你。後面你是去是留,我王家都當你是自家人看待,你可寬心。”
“今日事,我王家必給你一個交代。”
轉向王文才,“是吧?村長。”語氣平淡,但卻不容拒絕。
王文才立馬斂首,嚴肅回答道:“我明白,二叔。”
聽到二叔公這麼說,羅青芝心裡一松,立馬點頭道謝,還好叫上二叔公。畢竟在古代,宗族觀念強烈,輩分聲望就代表着說話的分量。
王文才:“二叔,此事是王麻子有錯在先,但是受人指使,我已經派書硯前去找王家兄弟前來,此事必給大勇媳婦交代。隻是這王麻子......”
二叔公聽此話面色複雜,子孫不孝啊。沉聲道:“既然你是王家村村長,你做主。隻有一句,公私分明,不偏不倚。”
王文才颔首,當着衆人和二叔公面上,他當然如此。
“大勇媳婦,你綁他一晚,也算小懲大誡。就讓他去開墾村西的荒山給你,必須要一畝地以上才行。”
低頭闆着臉看向王麻子:“王麻子你可服氣?”
什麼,我什麼都沒做,居然還要免費開塊地給羅青芝!
一畝地?那麼大!
對于我這個懶貨來說,還不如直接杖責。看向,王文才的眼神也有絲絲埋怨。
“怎麼?不服氣?”
“服服服,我服,我做還不成。”對上村長的眼眸,王麻子是一句抗議的話也說不出,隻能連連答應。
羅青芝微微點頭,相較于譴責,當然是到手的東西更好。而且誰說就不懲罰?讓王麻子去開荒,可比懲罰更重。
一時之間,對王文才有些欽佩,村長有幾把刷子,居然直切要害。
二叔公見此,也是颔首,這文才小子,沒有敷衍他。
“王家村,隻有擰成一根繩,才能度過種種難關。我不管你如何,至少對自家人,你們不能如此?”
“可懂?”
衆人齊齊響應。
“想當年,我們千裡迢迢才來到王家村,我們一起逃難的幾兄弟,食不果腹。若不是齊心協力,怎能擊退衆人......”
“我王家村容不下背後插刀之人。”
當年,二叔公那輩人,跟着長輩逃難過來定居于此,一路艱險。二叔公也是想用自己的經曆,告訴大家,“團結才是力量。”
羅青芝有些佩服,二叔公這類人,擁有仁愛之心,以事教人,以小見大。
不以歲月而消逝,曆久而彌新。
村那邊,王鐵柱兩口子見王麻子一夜未歸,心裡忐忑不安,這是怎麼回事。
不是說好早上在這見面?難不成有意外?
剛想着就聽到王銀柱的叫聲:“二哥二嫂,趕緊的,村長讓我們去一趟。”話落,就看到王銀柱夫妻,旁邊跟着村長的孫子王書硯。
王書硯拱拱手,說:”二叔,我爺爺請您們過去一趟,請您立刻動身。”
王鐵柱一聽臉色煞白,旁邊的劉氏身體更是晃了晃,咬牙低聲說道:“當家的,莫不是......”
還沒等劉氏說完,王鐵柱就止住了她的話。對王書硯說:“好,我們這就跟着你去。”
此事已暴露,看來是逃不掉了,現在隻能推脫死不承認。扭頭就看到老三兩口子,眼珠一轉。
王銀柱還渾然不知,問:“二哥,你知道為什麼叫我們去嗎?是羅青芝走了嗎?”說完臉上便露出笑容,這可太好了。越想心裡越開心,“二哥,你吃飯了沒有,我和我媳婦還沒吃呢,這麼早把我們叫起來我.....”
聽着王銀柱在耳邊叫來叫去,心裡越顯煩躁,但面上又不能露出什麼馬腳,一時間臉色變化莫端。
很快五人便到村長家裡,看到這麼多人,王銀柱四人頓時一驚。
王銀柱一看到羅青芝,便大聲喊道:“羅青芝,你怎麼還在這裡。”
旁邊的曹氏跟在王銀柱旁邊,立馬附和道:“羅青芝,你這個不要臉的小娘們,趕緊把我家的房子還給我們。”說完伸手去拽羅青芝。
王旺财擋在面前,用力一推,曹氏便跌在地。不知道是不是疼得,曹氏一把鼻涕一把淚,讓旺财叔都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用力過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