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匕首塞到後腰，又用外套遮起來，伊莉西亞漫不經心地回複芬尼安：“看多了陛下的出征視頻，已經對其他人的精神力沒什麼感覺了。”

芬尼安随口問道：“看這個幹什麼？”

伊莉西亞将那段鳳凰出征的視頻發給他看：“算一下我被陛下發現後有多大的幾率不會死。”

芬尼安看着那遮天蔽日的巨大精神體，耳邊又傳來伊莉西亞淡淡的聲音，“看完感覺我大概撐不過三秒。”

啪一下關掉視頻，芬尼安咳了兩聲，攬過妹妹往外走：“好了好了，别想這種還沒影的事，我帶你去吃好吃的。”

于是兩人又轉身去了不遠處的另一家餐廳吃飯，順便在周邊商場逛了逛。

這個商場頂層的觀景台風光很好，是某個大家族的産業，是少有的高度能夠一覽大半個帝星，甚至能遠遠眺望到皇宮一角的建築。

伊莉西亞站在圍欄邊看向遠方的宮殿群，高處的大風吹得她衣角翻飛，芬尼安站在她身後，隻看到被揚起的黑色長發，和一點點白皙的側臉。

似乎下一刻就要随風而去，再也抓不住了。

芬尼安伸出手，握住一縷發絲，伊莉西亞回頭看他：“你看，那是皇宮的邊緣，好冷清。”

雖然離得很遠，但S級精神力的持有者視力也極佳，芬尼安輕而易舉地看到了伊莉西亞說的地方。

已經是傍晚了，一點火紅的餘晖灑在那白金色的建築上，花園裡不見人影，現在正是花季，裡面各種花開得正好，帶着未經修剪的淩亂美。

茂盛的草木幾乎要長到小路上去了，熔融的日光照下來，莫名讓人有一種荒蕪的寂寥感。

芬尼安看了看那一角花叢，又看了看伊莉西亞，荒誕地覺得伊莉西亞此刻就像那片花園一樣，孤獨又熱烈。

“照月......”他忍不住叫了妹妹一聲。

“我很奇怪，”伊莉西亞仍然看着遠方，沒有回頭，“我那時告訴沈風竹，說我叫楚照月。可是，母親和小姨從來沒有說過我姓楚，她們隻叫我照月。”

“那把劍，我回去之後發現劍柄裡有一個小型儲存器，裡面放着楚家的資料。”伊莉西亞的聲音很平靜，但芬尼安莫名松開了那縷發絲，走近了一些。

“儲存器似乎隻錄入了我的基因信息，我不知道母親和小姨有沒有看過那些東西，”大概是風太大了，讓伊莉西亞的聲音聽起來有一點抖，“那裡面隻有一個硬盤，我錄入光腦之後，出現的第一句話就是——”

“獻給燕照月。”

芬尼安的手也開始抖，“照...伊莉西亞，”他掰着伊莉西亞的肩膀讓她轉身看着自己，伊莉西亞表情依舊很平靜，隻是眼睛看起來霧蒙蒙的。

芬尼安張了張口，一時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燕氏皇族是洛薩特永不落下的太陽，但蟲族過後，三代君主都性情暴戾，所以他們想改天換日。”

伊莉西亞突然擡臉看着芬尼安，“哥哥。”

芬尼安有點慌亂地應了一聲。

伊莉西亞的聲音輕了些，芬尼安不得不再靠近一點才能聽清。

“他們叫它‘逐月’計劃，我的母親在遠征路上被獻給陛下，然後在楚家的掩護下生下了我，我會是他們研究皇室精神體的實驗體。那些人，他們想知道皇室的精神體為什麼能穩定傳承，并且一直保持這種強大，還有那些雨水......”

伊莉西亞頓住了，芬尼安抱住了她，拍了拍她的背，“不用再說了，”芬尼安頓了頓，一時竟不知道該怎麼稱呼他的妹妹，似乎這兩個名字，沒有一個是因愛而生。

“不用再說了，乖乖。”